太符宮屈指可數的幾次出手,都是不得以而為之。
最近一遭。
都還尚是在“中琅浩劫”的時候了……
那時的道逆陸羽生以無邊大法力打穿了罡氣層,又與幾尊佛陀、至人攜手共力,抵住了“太乙九宮顛倒逆反大陣”的威能。
趁著八派六宗的幾位道君被朱景天、無量光天等天宇勢力絆住腳時,分身不得時。
正要一手托舉起中琅州,攜著此方大州飛離出宇外。
那刻,連太符宮的當代掌門都被逼不得已,隻能無奈出手,以三十三道上清真符結成一記殺招,悍然削去了陸羽生的一半元靈下來。
雖在幾位佛陀、至人的助力下,陸羽生終還是以一半元靈之身,硬生生攜著整片中琅州遁離出了胥都天。
但太符宮掌門的那三十三道上清真符,卻是足足拖延了陸羽生數萬年的成道功夫,更是險些將他折磨的身死魂滅,至今都傷勢未能全愈。
……
“若非玄魔兩道互相存著齷齪,都猜忌彼此,不肯拿出身家來一搏,哪怕有朱景天和無量光天在一旁死命拉扯,那個陸羽生也未必能生離胥都天了,可惜,可惜。”
符參老祖心下頗有些苦悶的意味:
“可離上次太符宮乾涉現世,都還是‘中琅浩劫’這等慘狀了,連宇內外都震動!這小子跟‘中琅浩劫’比起來又算個屁啊!
我若是因此違了規則,告知他實情,平白開罪陳玉樞,讓這位未來的道君記恨上太符宮,隻怕更是說不過去……”
他剛要狠心拒絕。
可話到嘴邊,心一軟,又開始猶豫起來。
“……老祖真可是實實在在的刀子嘴豆腐心啊,似我這般的良善!要如何在這險惡九州四海裡求生存?!”
他心念萬般複雜地轉了幾轉,沉默許久,卻突得一拍大腿,似是有了主意。
“待得你用出了這張萬裡照見符後,我再跟趁機同你說清個原委……
記住了!時間短緊的很!僅此一次,聽漏了那可就是你小子的不是!”
陳珩微微一怔。
而符參老祖也不再贅言了,隻屈膝蹦起來,合身一撞,整個人變化做道青光沒入他腦中。
“……”
陳珩伸手緩緩撫向眉心處。
若有所思。
在這一瞬,他仿是有了種奇妙的感觸,隻要心念一轉,便能催發這張符參老祖所化的萬裡照見符。
“沒想到老祖居然肯告知我實情,真是意外。”
片刻後,陳珩斂了眼底的複雜眸光,拱手歎道:
“珩多謝老祖慈悲了。”
腦海裡隻聽得“哼”的一聲,旋即便沒了動靜。
陳珩笑了笑,又取出衛令薑贈他的那張金光神符,往身上一催。
隨著一陣金光大作後,他從蒲團上起身,微微活動了一番筋骨,並無什麼墜拗不適之感,也無什麼神異體會。
隻是在取鏡自觀後,瞳孔忽得泛起了絲極瀲灩淡薄的金色,但一定神細察,又兀得不見了。
鏡中人的眸中,仍是那副如沉淵般的墨深模樣。
“金光神符,傳聞是連元神真人都是視若珍物的符寶?沒想到,僅是為了應付一頭天魔和一個洞玄境界的懷悟洞主,居然用在了我這個練炁士身上。”
陳珩搖了搖頭,也不再多想。
隻是繼續默坐蒲團上,等待懷悟洞主遣人來傳喚。
未過不久,隻約莫半炷香功夫,便果然有叩門的聲音響起。
陳珩推門一瞧,幾步遠外,正站著一個麵目高古、白瘦非常的紫衣修士。
“見過高功。”
陳珩稽首一禮。
此人便是懷悟洞主那二弟子,紫府境界的高功,名為柴仲宏。
在袁揚聖遁走後,這柴仲宏也便屢次三番來探視陳珩,倒是相互認了個臉熟。
“陳師弟,不必客氣。”
柴仲宏一笑,道:“我今日前來,是為了請你們這些前三名次去聽講的,車架也備好在外了,師弟隨我來罷。”
“貧道明了。”
陳珩返身將門一闔,拱手一笑。
分明是提早了一個時辰,見陳珩卻也不問,柴仲宏此時倒有些意外了,臉上笑意倒也多了幾分。
“這蠢貨,隻怕還以為自己是要多聽一時辰講道,占上便宜了,可笑!”
他心下冷哂不已,麵上卻是不動聲色,隻伸手虛虛一引。
可卻還未等到兩人走幾步,長梯處,便又忽有一陣腳步聲響起。
抬頭時,衛令薑看著廊道處的二人時麵色一怔,微微皺了皺眉。
“不是申時嗎?怎麼提早了?”
她心道。
“師姐。”
陳珩見到她也微微有些訝異。
柴仲宏瞥了衛令薑一眼,略頷了頷首,便要下樓,卻忽得被衛令薑給伸手攔住。
“這位高功,我與師弟還有些話要說,不知能否寬限幾息?”
“待得講道畢了後,陳師弟自會回返,這位——”
“我與他是道侶,有些私密話要說!”
衛令薑淡淡開口。
本要回絕的柴仲宏聽得這話,有些吃驚,他看看衛令薑,又去看身後麵無表情的陳珩,忽得了然微笑,拱手下了樓。
“兩位請自便,不過還是請快些,勿要恩師久等了。”
他的身影隨著腳步聲的傳徹,漸次遠了,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場中兀得沉默了幾分。
“你——”
“師姐方才又在胡扯了。”
陳珩淡淡開口。
聽到這番話,衛令薑瞪了他一眼,暗暗咬緊了牙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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