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 不同_仙業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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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不同(2 / 2)

“等到登階之後,想必老爺和夫人就要更加器重我了,我這紅妝魔和少爺那力異魔都不是俗流,為了安我的心,一些小要求,應會允我的才是。”

思忖間,綠珠也翻身上了床榻,將手一招,就將一個精壯漢子攝了過來,又順便垂了紗簾,心道:

“方才那人雖是男子,又端得無禮,卻怎得好生貌美!叫我都眼熱非常了!恨不能當場就同他行一次魚水歡好!

不過,卻是沒有那麼容易就將他養在身邊……

就怕夫人看了也眼熱,也要同我搶,那才叫人頭疼呢!”

懷著滿腔的愁緒,床榻猛烈搖撼著,喘息聲此起此伏。

不過數十息的功夫。

隨著深青色的紗簾一動,便有一道人影重重跌飛出去,在地麵滾了幾滾,直到觸到了門檻,才堪堪停將下來。

這時候。

那原本壯碩若獅虎的漢子,此時已是脆脆一層皮囊在包著骨頭,氣若遊絲,油皮薄如蟬翼,幾可瞧見內裡那些蠕動著的暗紅臟腑。

隻是短短數十息,他就仿是已衰老了一甲子,發絲花白,最終在一聲短促的氣喘後,將頭一歪,便再也無了聲息。

而下一刻,在綠珠滿足的笑聲中,又有一個大漢雙腳離地,不由自主地向床榻處飛去。

就在這處鴛鴦被翻,紅綃帳動之時。

另一方。

已更過衣冠的陳珩在其他彩衣女侍的引領下,繼續朝著懷悟洞主的法壇走去。

“方才,有一道神念屢次掃了過來,觀著那邪祟氣息,十之八九便是那頭惡嗔陰勝魔……幸虧你以散景斂形術將胎息遮掩的好,未被瞧看出了端倪,否則便是個麻煩!”

腦海中,突得傳出了符參老祖的聲音:

“為何要先在湯池裡沐浴更衣?老夫明白了!分明就是怕你穿著什麼內甲,或是裡衣內攜著什麼護身的手段,存了戒備!

不單如此,連你乾坤袋都被裡裡外外掃了一遭,家底都朝天了呢!”

“天魔竟還能看察乾坤袋內的事物?”

陳珩聞言微微一訝,也傳音道。

“多稀奇,天魔本就是虛空蝗類,更莫說那還是頭惡嗔陰勝魔了,乾坤袋這下品符器雖有內景之能,卻簡陋的很,自然是難隱瞞它的耳目。”

符參老祖大笑道:

“你如今一窮二白,除了那幾張鬥籙之外,卻是實打實的身無旁物!放心,放心,那蠢魔定是認不出鬥籙妙用,不會相疑的!”

“那有無法子——”

“待得你成就紫府後,就能將物什儲在紫府內,那可是片天公造得的內景天地了,絕難絕難窺看裡內!”

還未等陳珩說完,符參老祖便已猜中了他的心思,無奈解釋了句:

“再說了,看你乾坤袋的可是天魔,也唯有這群蝗類中的佼佼者,才能有此厲害!

若換成那個什麼懷悟洞主,他是屁都看不出來的,你小子彆太多心,一天天都疑神疑鬼的!”

陳珩聞言若有所思,沉吟了片刻。

這一路上,兩人便又漫無邊際說了些話。

符參老祖對陳珩與衛令薑之間的事是存著萬分的好奇,屢屢想要打探個究竟,問個水落石出才方肯罷休。

但無奈麵前這人口風甚是緊密,饒符參老祖怎麼旁側敲擊,都探聽不出他的真切心思。

氣得符參老祖一張麵皮青了又紫,紫了又青,最後仍是隻能懨懨作罷。

“你小子不去蹲個死牢實在是可惜了,嘴這麼嚴實,撬都撬不開吧,上刑也沒用!”

符參老祖罵罵咧咧,剛要繼續開口。

卻突得皺了皺眉,猛得便不再作聲。

“彆再傳音,到人家地頭了……”

最後說完這一句後,他便沉寂了下去。

陳珩抬眼一瞧。

隻見不遠處一座遍體明黃色的宮闕中,四門大開,甚是空空蕩蕩,僅在宮闕的居中處,立有一座水玉砌就的法壇,高約三丈三,壇上端坐著一個衣冠整肅的高大老道,正是懷悟洞主。

在法壇下,還有三個杏黃蒲團平次擺著,其上已是坐定了兩人。

“尊客請罷。”

領他前來的彩衣女侍深深看了陳珩一眼,旋即莫名掩唇一笑,斂裳退走。

“見過洞主,見過兩位道兄。”

陳珩也不猶豫,將袖一揮,便大步走到走到法壇下,施施然打了個稽首。

“小道友看來起色頗佳,甚好,甚好。”

懷悟洞主一揮拂塵,微頓了頓,笑道:“不必多禮,請入座罷。”

“道友來了,請,請。”

蒲團上的另兩人也絲毫不敢怠慢,連忙起身回禮,態度恭敬非常……

因袁揚聖察覺了不妥,提先用飛祿果遁走,所以他空缺出來的位子,也便被血蓮宗的一位練炁士給補上了。

陳珩、散修路玉再加上一個血蓮宗的練炁士。

便統共。

是這能有緣法來聽講道的前三名次——

幾人見禮完後,也不多寒暄,隻是各尋了蒲團坐下。

懷悟洞主在說了幾句場麵後,也沒有多的言語,直入正題,微微一笑,便闡了一門以兵甲來易形,換身替死的高妙道術。

如雲如雨,亂墜天花。

符籙、采氣、丹陣、煉靈、傀儡……

說一回玄,論一番道。

懷悟洞主並不藏私,似是要毫無保留般,金聲玉振,娓娓道來。

而一位洞玄大煉師的心得道論,莫說是散修了,即便對門派弟子而言,也無疑是樁天大的機緣。

壇下眾人皆是如癡似醉,渾然深浸在了其中,不知光陰幾許。

半個時辰悄然而過。

突然,陳珩心神一警,莫名將眼一睜。

耳畔仍是懷悟洞主溫厚的聲線,這一回,說的是大寶黃丹的冶煉手段,散修路玉和血蓮宗的那個練炁士皆是聽得全神貫注,閉目沉意。

可在他耳中,本是尋尋常常的丹方,卻是愈來愈荒謬獰惡。

血河、屍蠟、顱首、腐蠅……

慘叫聲不知從何處,慢慢地鑽了出來,越來越高!越來越高!

終於。

麵前虛空兀得像紗幕般朦朧分開。

一頭被剝了皮的血屍哭叫著擠進現世,猛得張開雙臂,便抱住了他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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