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緩緩浮出越攸完好無損的身形來……
“武春烈雷符?可惜還是差了一些,若是紫英質雷符,倒是有些麻煩。
你小子居然還修了太素玉身和一門斂氣術?好高明的斂氣機法門!當真厲害!
不過,見我還活著,你可意外嗎?”
迎著陳珩目光,他笑嘻嘻拍手道:
“教你個乖,蛇是會蛻皮的!”
他話音才落。
陳珩便調足了十成十的氣力,霎時邁步到了近前,一拳轟向越攸麵門,更不答話。
轟!
大氣頓時湧動如潮海,呼嘯之音大作,好似山嶽摧折,飛星擊地!
“好肉身,若是容你近前,尋常紫府不做提防的話,都有那麻煩了。”
越攸不慌不忙,隻抬手一架,歎息道: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看來唯有將你打個半死再帶走了!”
拳掌相交,擴出了一圈如開山裂地的爆響,勁氣如萬箭狂飆,在四周山石都射出深深淺淺的凹刻。
“太素玉身,聽說是大成後便可比擬先天神怪的肉身法門?但彆忘了——”
兩人相距不過咫尺之地。
越攸一點點發力,身軀也轟隆隆高漲起來,須臾就變作百丈大小。
他大笑開口,聲如霹靂:
“而巴蛇,就是先天神怪!”
……
……
蟠煙飛節幡內。
另一處。
在騎乘著巨蝠左衝右突,都闖蕩不出黑煙所罩的範疇,尋不得陳珩後。
丁韙將頭一縮,堪堪避過一頭咬向他肩頭的鬼物。
旋即臉上閃過一絲決然意味,大吼一聲,兀自駕風向前衝去,而白毛巨蝙則悍然了迎向後方的眾鬼。
一時之間。
鮮血狂噴,鬼體四散。
趁著這好不容易爭得來的空隙。
丁韙忙入袖一抓,拿得了一張非金非石,其長約莫六七寸的古雅劍符在手。
“真君,恕小鬼大不敬了!”
丁韙歎了口氣,手一分,便將符籙一分兩段!
這是喬玉璧曾賜下的傳訊之物,隻要撕毀,不拘是遠隔千萬裡之外,這位純陽真君都能心生感應。
懷著忐忑難安又莫名振奮的心緒,丁韙大喝一聲,猛得望空。
抬頭,卻並無什麼慶雲瑞彩,金燈貝葉,或是瓔珞垂珠的世間異景。
頭頂。
依舊是一片濃邃黑煙,渾如墨染。
呆呆等了小炷香……
在眾鬼將巨蝠打得嗚嗚哀鳴,已正待烏泱泱圍攏了過來時,丁韙才不可置信回過神,麵白如紙:
“父親誆我!這符莫非是假的不成?!”
……
……
先前的地貌已全然變了個樣貌。
巨大的山石破碎成齏粉,周遭山壁千瘡百孔,無數枝乾虯結的怪木被攔腰打斷,碎屑簌簌而下,滿目瘡痍。
越攸麵無表情將一顆金珠吞入腹中,看著陳珩以劍為杖,從地麵一處深深凹坑中艱難爬起,嘔血不已。
“何苦?何苦?若打下去,我可再留不住手了。”
越攸歎了口氣,道:
“同家人團聚後,又能進大派修道,又能看絕世美人,有甚不好,非要尋死嗎?”
“你還是心存顧忌了……”
陳珩拭了嘴角血漬,抬頭,忽得奮力放聲大笑起來,聲震林越。
他提劍遙指,渾身戾氣滋長,深靜如淵的眸底蓄藏著一股蟄伏已久的魔性!
“越攸,你不想要我死,對嗎?”
在觸到那雙眸底淡淡的赤光後。
越攸心頭突得一跳,忍不住大喝道:
“……不要妄動!你想做些什麼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