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可聊做一二示警功用,倒未有師弟所言說的那般神異,至於真正的手段,卻還是‘一炁衝玄策神符’。”
“一炁衝玄策神符?”
“陳師弟應當聽過陳白罷,叛宗出逃,如今在先天魔宗當真傳的那位陳白。”
“有所耳聞,。”
陳珩沉吟片刻後,答道。
……
同他一般。
陳白也是因君堯緣故,才能夠得以進入下院修道的。
不過與陳蔚、陳養素、陳蒲、陳高這幾個不同。
陳白卻是心誌堅韌如鐵,少有謀略,辯贍,以果敢能斷稱,尤善符法,為下院眾弟子之冠。
其非僅是那一屆十大弟子的魁首,憑借著一手強絕道術,硬生生殺進了玉宸上宗。
且在奉命征昭怙照宗的邪魔道脈時,斬獲人頭,屢立戰績。
一日間連克二十三城,可謂功勳卓著!
陳白不僅在派中是大出風頭,連帶著在整個偌大東彌州中,亦是流傳有他的聲名,可謂威風赫赫!
相傳君堯甚是看重他,甚至將出行的儀仗法駕,都賜予了他,允陳白來任意驅策。
不過在晉升真傳的前夕,陳白以豢人經煉製人傀之事終還是在北戮州被幾個同門撞破,他便也索性叛宗而逃,投去了先天魔宗。
而此事傳開。
自也是惹得天下物論嘩然。
陳玉樞的子嗣在九州四海本就為人敵視。
自陳白之後,就更是處境艱難,幾乎人人喊打。
……
“陳白之所以會在北戮州被人撞破他修行豢人經之事,便是因他在施術時,那一眾同門中,有人攜了一張‘一炁衝玄策神符’……”
薑道憐眉間花鈿嫣紅,語聲輕柔,渺如煙靄。道:
“豢人經固然神異,但在施術之時,卻也並不是一蹴而就。
需得先在受術人心中埋下玉籽,日積月累,使得玉籽生根發芽了,才能將那受術人最終煉製成無知無覺,隻會惟命是從的人傀。”
“一炁衝玄策神符可防備玉籽栽落?”
陳珩微有興致,向薑道憐拱手請教道。
“用來防備同境中人的施術,倒是可見十之八九的成效。”
薑道憐瞥了他一眼,輕笑道。
見慣了那些人對她色授魂與,心馳神移的諂媚模樣。
如今再一看陳珩的作態,倒是讓薑道憐微覺一訝,心底不禁有些好笑。
明明隻是隔桌而坐。
此人對於豢人經的興致,倒是遠遠大過了自己。
一直追問不休,也不知到底是因何緣故……
……
“莫看豢人經厲害,不僅可煉人傀,還可將人傀道行反哺己身,但這功法也實是存著大缺漏,一旦修行有成,便會為天公所厭,有悖法理。
那陳玉樞如今在洞天裡畫地為牢,就是前車之鑒!”
見陳珩詢問豢人經,遁界梭驟然心頭一驚,連忙傳音勸道:
“你可切莫要學什麼陳白,那樣便是真個墜了魔道,為八派玄門所不容了!好不容易才賺來今日這局麵,勿要——”
“知己知彼罷,若將來對上此術時,至少也在心中先有個提防。”
陳珩一笑:“隻是不知那‘一炁衝玄策神符’要如何得來,而比它品秩更上者,存著也未,倒也是未知。”
“一炁衝玄策神符,嗬……豢人經也沒你想的那般無所不能,此事之後我再同你言說!至於現下,你還是先顧眼前之事吧!”
遁界梭嗤笑一聲。
陳珩心念一收,將眼簾一掀,看向對麵的薑道憐。
薑道憐也恰時朝向他望過來,眸中光華閃動,甚是意味莫名。
“陳師弟,你可清楚,我今日為何要邀你來這流景峰?”
過得片刻。
她才緩聲開口道。
“那封書信上名為約戰鬥法,實則是你欲邀我對付世族吧?不過我有一事不明,你本就是天池薑氏的出身,為何要做此施為?”
陳珩一笑:
“隻是因為一個王典不成?”
“連玉宸這等自道廷時代傳承至今的仙門大宗中,都從來不乏派係傾軋,明爭暗鬥,你憑什麼又覺得,世族之間就會是鐵板一塊?”
薑道憐聞言冷笑一聲:“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……隻是要有利可圖,就算不是王典,也會有張典、李典、孫典之流!”
“哦?”
陳珩神色略動。
“我父在少年時曾得罪過薑氏的族主,兩人因為爭族中權位的緣故,向來不合,隻是被一眾長輩彈壓,才沒有落得生死相向。”
薑道憐麵無表情:
“而五年前,我父因渡劫不成,已是坐化在了族裡的洞天之中……”
陳珩眸光閃動,心中微有一絲明悟。
“原來,竟是這般的不合。”
他暗自道。
不過薑道憐雖是如此言說,陳珩卻也不會儘信她的言語。
所謂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
薑道憐若是欲對付世族,自是觀她日後的行止,這三言兩語間,也實難預想日後之事。
“我不過區區築基而已,眼下無論是作何施為,對十二世族而言,都難以真正傷損他們的根基,你若是指望我能即刻助你,倒是頗有些病急亂投醫了。”
陳珩淡聲道。
“我父雖死,但到底有是留下了些人情和部曲在族中,族主也無法輕易相逼,這並不勞陳師弟費心了。”
薑道憐微微一抿唇角:
“不過,今日我助力,來日你需助我。”
“你竟將注下在了我身上?”
陳珩一訝,旋即笑道: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要如何助我?”
“你應也聽過流火宏化洞天,薑氏有幾個——”
“等等,洞天先不提,我倒是真有一事相詢,還請賜教。”
陳珩眼中精光一閃,忽得打斷了她的話頭。
“何事?”
薑道憐皺眉。
“王典。”
“王典?”
“王典在北海飲紅霞,得神火一事……這其中,究竟存著什麼隱情?”
陳珩沉聲道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