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師妹今後若是遇上難解之事,隻管來長離島這處尋我便是。
若是有可以出力的地方,陳某自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身後的薑道憐聞言腳步一停,不覺怔了一怔。
她今日的來意。
倒也不是為了其他。
隻是兩人如今的身份畢竟不同,恐隨著時日推移,交情逐漸生疏了。
那她先前的一番辛苦。
便要儘付作東流之水……
雖在陳珩出山遊曆的那段時候,薑道憐也是同塗山寧寧等混熟了,知曉不少故事。
自他待這些狐狸的態度來看,大致也摸清他的秉性,知他應當並非是那翻臉無情之輩。
可薑道憐如今畢竟生父已逝,失了最大倚仗,又與薑氏族主隱隱不睦,心下自然不安。
而陳珩卻不知何時。
竟是看出了她的那點小心思。
在臨彆時候鄭重其事道出來這樣一番話,令得薑道憐先是微微一怔,旋即不免默然。
她眼簾微掀,抬起頭、
在幾步遠處,年輕男子的身量挺拔端正,若庭前秀樹,眉眼如潑墨山水般幽靜,透著一股風雅精致的美感,實是天公的巧手雕成。
這時突然卻想起陳珩此先在下院時候從善如流,稱她為“薑師姐”的那一幕。
薑道憐心下不覺一笑,也不知為何,隻覺肩頭緩緩一輕,像是去了壓在其上的一塊大石。
“我明白了,多謝陳師兄。”
她施了一禮,笑道。
“以師妹天資,拜入玉宸上宗,自不算什麼難事。”
陳珩微微一笑,拱手道:
“二十四年後,我便在此地靜候你佳音。”
“那便承師兄吉言了!”
薑道憐眨了眨眼,自信一笑。
而在薑道憐登上飛車。
隻數息功夫,便破雲遠去,身形不見了後。
陳珩也並不折身回殿裡去,而是稍作駐足,朝四下觀去。
……
他眼下所立之處乃是長離島的地勢最高處,喚作“玉蟠峰”。
主殿便是起於玉蟠峰頂,直聳入霄雲當中。
仿佛可以上連星漢,氣象巍峨,宏深壯美。
而站在這等高處俯瞰四下,隻見青鬆黛綠,崆峒幽奇,更兼殿宇巍峨,威儀整肅。
和著島嶼外的洪波浩渺,白浪滔天,彆有一番仙家的出塵之氣!
仿是整片偌大天地。
都可以一覽無餘!
這座長離島占地極為廣大,靈機更是充裕非常。
雖說宵明大澤乃胥都天的十四口靈窟其一,已然是諸宇聚靈納靈的極致了。
每時每刻吞吐而出的靈機,幾是一個海量數目,不可窮儘!
但這座天下靈窟中的龐然靈機,倒也不並會平攤在每人身上。
而是要優先供去三位大德祖師和掌門至尊的道場。
在其下,又是道子、九殿殿主、隱退清修的有道上真,諸位長老、真傳弟子。
在這之後。
才是輪到如陳珩這般的尋常玉宸弟子。
但他手下如今這座長離島的靈機之充裕,卻也是可比擬一條己級靈脈。
放至外界。
也算是一方小福地了!
雖還比不得金庭山那等有戊級靈脈存駐的福地。
但金庭山靈機,卻也並非獨屬於他一人。
而這座長離島的所有靈機,卻可任由陳珩來隨意支配。
隻要他將主殿處機樞撥動,島上的靈機是收是發,都僅在他一念之間,全由他心意而決!
“修道至今,總算是得來了一片真正的存身之地……”
在駐足片刻後,望著天角的瑰麗煙霞隨風蕩漾,如若水中萬千潮動。
陳珩輕歎了一聲後,便也將身一折,回了主殿當中,旋即將禁製揮開,瞑目入定去了。
但這一回。
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。
待得月輪西沉,一輪炎日遙遙東升,照耀出來萬道金芒,將雲海正染作一派輝燦時候。
塗山葛便來請見,言說有一個道人在島外候著,自稱是來交予符詔的。
陳珩聞言心下一動,在揮開禁製,命幾名力士將那道人請進殿中後。
不多時。
隨著一陣腳步聲響。
便有一個著鬆鶴道袍的道人小心入內。
在同陳珩說清了來意,他便將手中玉匣放下,打了個稽首,便又快步出了殿門。
“這位倒是來去匆匆,我還以為他會留下來喝盞茶水……”
塗山葛笑了一笑,旋即看著那幾個將道人送出門外的力士,不禁感慨一句,道:
“不過話說回來,老爺,這玉宸派倒是當真大方,不僅給了長離這座大島,還順帶送了數百的侍女、力士過來。
原本我還憂心島上是否少了些人煙,太過冷寂,真切到得島上一看,才知是我多想了。”
“倒是需你費心了。”
陳珩搖頭,道。
塗山葛聞言連連擺手,口稱不敢。
原本在金庭山時候,他那座小院中的洪管事、奴仆都被陳珩分金遣散而去,各自有了妥當去處。
唯有塗山葛這群狐狸。
才跟著他來了長離島。
自然而然,塗山葛便也是成了此島的管事。
由他來打理島上諸般雜事,吩咐那些力士和奴仆。
好在塗山葛曾在赤明派待過一段時日,耳濡目染之下,對這事倒也不算陌生。
經了幾日磨合,一切便安排的井井有條,不需陳珩再多費什麼功夫。
這時,陳珩將那道人留下的玉匣打開,見裡內正是一枚金光燦燦的魚形符詔。
心下了然,不禁微微一笑。
曆屆四院大比的首席,皆是可憑此身份,進入到九殿當中的道錄殿,自玉宸二十五正法中任擇一門用來修行。
這也是首席有彆於其他十大弟子,最大的一樁好處!
不過若欲進入到道錄殿當中,觀覽正法。
卻是需待得姓名被錄入名譜,由道錄殿之人再親手送來一枚符詔,象征首席身份無誤後。
才可順理成章,做成此事。
如今符詔總算是被送了過來。
這也是證明,陳珩姓名總算是被錄入了名譜,一切都無誤。
憑此符詔在手,他自也可前去道錄殿,修得一門正法傍身了!
“七日過去,總算是等來此物,來得倒也不遲。”
他將玉匣中的魚形符詔抓住在手,心下暗道一聲。
落袋為安的道理。
陳珩自然是知曉的。
既如今符詔已至,他也並不欲拖延什麼,及早將正法換得在手,那才方是正理!
而此時。
在同塗山葛言說幾句。
陳珩隻將袖一搖,便瞬有一道劍光拔地而起,衝上雲霄,眨眼不見!
……
……
合一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