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帝看了一圈,問:“陶家那小子怎麼不在?”
陶父勉強笑了一下:“小兒冒失,不小心被山上的鋼釘紮了腿,隻能送回家就醫了。”
這山上哪來的鋼釘?
誰不知道陶奉就是個色.魔,說不定是看上哪家小姐自食惡果。
陶奉本想著強行占了孟棠安,黑燈瞎火,誰能說清?可萬萬沒想到,那帳篷裡竟然擺了鋼釘!
他沒看到,直接被刺穿了骨頭,鮮血淋漓,慘叫連連的連夜送回陶府。
大夫說他這條腿可能會廢。
“你再說一遍?!庸醫!滾啊!!”陶奉哪裡能接受這種結果,猙獰怒斥,一不小心牽扯了腿上的傷口,痛的倒吸涼氣,雙目血紅。
庸醫有被冒犯到,滿臉不悅的走了。
孟棠安!
林菡!
她們這是在合夥耍他嗎?!
陶奉咬碎了牙,盯著自己的腿,又怕又怒。
他要讓她們付出代價!
陶父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性格,不出大事,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眼了,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。
陶奉的腿要是廢了,這輩子怎麼辦。
陶父閉了閉眼,心中千思百轉,身旁不少人假情假意的上前安慰他,心底都罵著活該。
謝洵聽著這話,想起昨晚窩在帳篷外的身影,輕嗤了聲,眼眸懶懶掃過林菡,並未看到那隻耍小聰明的小廢物。
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,孟棠安尚未見到林菡,猝不及防的被敲暈,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穿著寬大的白色囚服,嗓子火辣辣的疼,發不出聲音,大概是防止她求救。
祁樓:“你乾嘛不躲?”
孟棠安柔柔弱弱:“幫我這麼大忙,我都不知該怎麼感謝她了。”
隨著燕帝令下,眾多男兒騎上馬匹,手持弓箭,驚慌恐懼的死囚四處逃竄,往山中深處跑去!
那些王公貴族也騎著馬衝入山中。
三皇子梁建盯著燕帝離開的方向,唇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,轉瞬即逝。
箭雨頻發,密密麻麻,孟棠安踉蹌往山裡跑去,即使是穿著囚服,也難掩那一身病弱嬌氣。
一支箭悄無聲息的對準了她,那人拉起弓弦——
謝洵始終興致缺缺,比起旁人,倒像是春遊,慢悠悠的騎著馬,修長指尖把玩著弓箭,眸光在某一瞬間重重停留在一個人身上。
那支箭已經射了出去!
刺破空氣,直逼那道纖薄瘦弱的身影,白囚服,青絲瀑,弱不禁風,一寸距離,直逼心臟!
孟棠安閉起眼睛。
她在賭。
另一支玄箭瞬發,挾裹著淩厲寒意,獵獵生風,瞬息間將那支箭穿破擊落,狠狠刺在了樹乾上!
這一切發生的驚心動魄,又在短短幾秒。
生與死之間。
本來已經當做自己囊中之物的男人愣住,不可思議的回頭,就看到不遠處的身影:“徐北侯?!”
那人紅衣勁裝,慵懶又矜貴,騎在駿馬上,身形修長,眉目風流,端的是高雅華貴,怪不得輕易勾魂攝魄,修長手指懶懶執著弓箭,愈發襯著骨節好看,動作風輕雲淡,好似剛剛射出那一箭的不是他。
事實上——
一支寒箭致使現在古樹仍有餘震,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孟棠安趁亂看向謝洵,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,一張小臉蒼白病態,偏生那雙桃花眼極黑,嫣紅唇瓣輕抿,在眾人喧囂中和那人對視。
“徐北侯這是什麼意思?”男人不滿問。
謝洵卻沒看他,居高臨下看著遠處的身影,冷眼漠然,指尖還搭在弓箭上,始終盯著孟棠安:“這個獵物,我看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