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什麼呢?”同伴狐疑,“你怎麼總走神?”
“沒什麼……”餘宜收回目光。
那是誰,怎麼從梁建書房出來?
心中冒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,總覺得哪裡眼熟,可就是想不起來。
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晚,長安終於迎來了冬季第一場初雪。
雪勢浩大,天地皚皚。
謝洵剛從皇宮中出來,來了褚玉居,身上沒披鶴氅,紅衣映白雪,修長挺拔,輪廓冷峻,雙肩也落了細碎的雪花,衣袂飄飄,獵獵生風,在天地間更顯得意氣風發。
結果剛踏入院子,一個雪球就朝著他砸了過來!
謝洵側身避開,抬眸看去,又是五六個雪球飛來,他乾脆沒躲,雪球砸在身上很快碎開,飄飄揚揚的從衣袖滑落,矜貴淩厲。
“孟、棠、安!”
那人雙手捧著雪球無辜看他,纖瘦單薄,一襲白衫同天地融為一體,溫柔如江南煙雨,偏生又披著明紅鬥篷,那簇擁著頸項的雪白狐狸毛柔軟,襯著巴掌大的臉,明眸善睞,在大雪紛飛中格外動人心。
“你膽子大了?”謝洵拍了拍衣袖的雪走上前。
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往他身上砸雪球,偏生還是個不能計較的。
“洵郎,我想玩雪。”女子聲音綿軟,像極了女兒家的撒嬌。
謝洵刮了一下她的鼻梁:“是玩雪還是趁機報複?”
“怎麼會,我隻是沒玩過打雪仗,感覺好有意思,徐北侯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陪我吧?”
孟棠安扯了扯他的衣袖,微微搖晃,桃花眼彎起瀲灩弧度。
謝洵長身玉立,側影頎長,站在她麵前,那身紅衣和女子雪衫紅鬥篷相互映襯,宛若璧人,咬字玩味。
“棠棠都叫我徐北侯了,我還敢不同意?”
“那洵郎不準還手。”孟棠安高興了,甜膩轉口。
“站著讓你打?”
“好耶。”
“……”
謝洵那麼多年被數不勝數的刺殺,這點雪球根本不算什麼,想躲自然能躲。
不過看在孟棠安開心的份上,就陪著她鬨了一會兒,那身衣裳幾乎被雪打濕了。
褚玉居修建的極雅,入冬後九曲遊廊、亭台樓閣都宛若冰雪畫般,院子裡一抹白裙衣角翩然。
“還帶往臉上打的?”謝洵皺眉抹掉側臉的雪,線條分明,皮膚極白。
說話的功夫,又是好幾個雪球砸了過來。
孟棠安玩的興致勃勃:“可能雪球也傾慕徐北侯之容吧。”
謝洵聽慣了她不著邊際的話,沒當回事,把人扯入懷中,在常青樹枝頭堆積的雪簌簌落下中吻住了她的唇。
孟棠安嘗到了微涼的、乾淨的味道。
“今晚有燈會。”
孟棠安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查秋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,尤其是那雪球徑直砸到了謝洵臉上的時候,生怕下一秒就會發火,可誰知道謝洵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!
再接下來,就不宜觀看了,她默默退下。
長安城入了夜,繁榮如故,車水馬龍,喧囂聲不絕於耳,很多大家閨秀和世家公子都出來了。
“你怎麼想到帶我看燈會?”
“不喜歡?”
“不像你能做出的事。”
“現在像了。”
謝洵模樣實在太過出眾,紅衣玉冠一身貴氣,在雪夜像極了鮮衣怒馬少年郎,不少女子都頻頻看來。
孟棠安深刻懷疑,如果她不在,那些人怕是能直接扔手帕。
“小棠安?!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