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底。
隔的太遠了,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,隻見一身紅衣,周圍無數暗衛,氣氛冷凝。
可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。
謝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!
孟棠安後退一步,踩在了岩石上也毫無感覺,不得不想到最壞的一種可能性。
謝洵是來抓她的!
“不是吧?我真的會謝。”
在那瞬間,山下的人似乎有一個仰頭的動作。
明知謝洵根本不可能看見,孟棠安還是飛快躲到了旁邊的樹乾下,心跳的極快。
這怎麼還陰魂不散的?!
田蒙村不能再去了,她往山下看了最後一眼,兩人似乎在說什麼,劍拔弩張的,猜也不會是好事。
後山雜草叢生,樹木荒涼,透著破敗雜亂之象。
孟棠安從山上往下走,道路有些難行,眼前電光火石間晃過著什麼畫麵,從山上滾落……很疼……
頭疼欲裂,陽光直照,刺眼。
她心情略有些煩躁,想著事,下山後不敢走官道,沿著一條小路走。
前方毫無預兆的兩側林木中跳出來十多個男人,攔住了她的去路!
謝洵抬頭時什麼也沒有看到,遠處高山荒涼,樹林茂盛。
——孟棠安絕對在附近!
謝洵在山路上走了很久,從白日找到天黑,也沒看到孟棠安的影子,他將所有人手都派了出去,在周圍小鎮以至縣城,沿途都貼上了孟棠安的畫像。
尋到人者,賞金千兩。
傷人者,錙銖必較。
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就算情況再差也應該有一點消息。
謝洵不信自己的運氣差到這種地步。
每一次都會和孟棠安錯過。
他就算是往死裡找,也要把人找出來!
大娘對他們這些外來客很熱情,一日三餐來送湯食,裴衍之看了看她的手腕,和大娘目光對上,對她禮貌點了下頭。
大娘立刻笑了起來,身體肥胖到有些駭人。
她走後,裴衍之拍了拍衣袖上的灰,並不擔心現在的處境,開口。
“我來辦案,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扣著我?”
公事私事,謝洵一貫分得很清,冷淡道:“回京我再找你算賬。楊枝花,把情況說一遍。”
“這村子有古怪。”楊枝花說,“我這兩日打聽了個遍,詢問近三年的事情。”
“所有人都諱莫如深,半個字也不肯多說,隻稱村子封閉已久,從來不進外人,他們也沒什麼賺錢的路子,都是吃糠咽菜,日子清貧,家裡年輕兒子都走了。”
“我待了兩天,連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都沒見過,最年輕的都五十多歲了。”
雖然說年輕人往城鎮跑是正常事,但楊枝花還是覺得說不出的怪異。
“他們在說謊。”
謝洵嗤笑了聲,神色慵懶又輕狂。
裴衍之指尖微動,看向謝洵:“剛剛的大娘左手手腕有勒痕,痕跡是佩戴鐲子尺寸不合適而留下,且剛取下來不過兩天。”
“我午時在她家中的匣子裡發現了用紅布包著的金鐲子,邊緣有磕碰,應該是買了三到六個月,排除其他可能性,無論是神色還是言語,隻能是不想讓我們看到。”
“少卿你什麼時候訪人家閨房了?!”楊枝花驚悚臉。
“……”裴衍之道,“我是在辦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