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。
“竟無一日相知,換不來你的一句真心。”
孟棠安在他眼中看到了月光沉入海底的影子,令人覺得窒息,她將白色發帶解開,青絲鋪了下來。
“我一直都這樣,你不知道而已。”
“孟姑娘,演技精湛。”在難堪死寂的氣氛中,他漫不經心的退後了一步,徹底站在微暗的視角下,月光照不到身上,無人知曉那雙眼睛是紅的,隱隱有淚光支離破碎。
“我自愧不如,甘拜下風!”
他走了。
轉身離開。
走至門口的時候,身形搖晃了下,有一個重重的凝滯。
那一秒的時間,他在等她挽留。
她沒有。
屋內靜到沒有任何聲音。
謝洵在孟棠安麵前服過好多次軟了,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。
屋中靜悄悄的,呈現出長久的空曠,好似沒有人來過。
謝洵一步步走出去,每走一步,停一下,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,四下無人,半晌,終於支撐不住,手指勉強扶著牆壁,竟有些直不起腰來。
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殘忍玩弄著心臟,牽扯出或輕或重難以自控的情緒,名叫窒息。
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,他一寸寸彎下背脊,冷汗涔涔!
完全因為一個人,疼到哽咽。
吞掉一萬根針也好過這樣。
他愣了好久,說:“孟棠安,我好疼啊……”
聲音隨風起,風止,無人。
驕矜自負的謝小侯爺平素第一次動心,愛上了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。
竹苑隻剩下了孟棠安一個人,她沒有讓外麵的下人進來,站在香案前,安靜了好一會兒,才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:“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……”
屋中的燭火熄滅,掙紮著發出最後的光亮,她將窗戶關上了,隔絕所有月光。
走過去的時候,不小心踩到什麼,低頭一看,發現是用來添香的銀勺。
“你怎麼掉在地上了呀?”
她愣了愣,低頭盯著,沒撿起來,也不走,自言自語:“怎麼這麼不小心?你為什麼要在地上?你不知道你不該在這裡嗎!”
問到最後,透著許些尖銳的指責,她彎下腰,指尖一點點碰到銀勺,眼神似被層層烏雲遮掩,一字一頓:“你為什麼不去死!!”
她突然恍然大悟,愧疚道:“是我把你摔掉的,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她這樣子有些嚇人,祁樓茫然的小心叫了一句:“孟棠安,你說什麼?”
“吵到你了嗎?”她說,“對不起。”
“沒、沒有啊,你怎麼了。”他結巴道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孟棠安將銀勺撿起來,想要把它放回原本的位置,餘光看到蠟燭燃燒著光。
飛蛾一次次撲向跳躍的火苗,即使被燒掉一半翅膀,也沒有停下,她麵無表情的看了很久。
突然將銀勺狠狠摔在地上,銀質用具砸在地板的刹那,發出“砰!”的一聲。
她如釋重負,輕鬆的吐出一口氣,一下子笑了起來,愉悅又爛漫。
“孟棠安!”祁樓要是人的話,雞皮疙瘩都得起一身,“你到底怎麼了?!”
孟棠安用手指掐滅了蠟燭,微弱的火焰撩過指尖的時候泛起輕微的灼燒感,不是很疼,那種刺激著感官的細微疼痛,讓人為之顫栗。
“我也不知道,我就是突然之間……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