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後麵,他咬字加重。
嚴肅到讓紀檸安差點以為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行。
“今天訂婚耶,你連這個都要拒絕我嗎?”
紀檸安鼓起臉,氣成河豚,“我隻是想喝一杯小小的可樂,我又沒說要喝大大的那種,你太——”
時景年:“等著。”
女孩子坐姿端正,翹首以盼。
他出了包廂,很快回來,手中拿了一瓶可樂,放在她麵前,麵無表情:“就這一杯。”
“嗯嗯嗯!”紀檸安說,“年年你真好。”
包廂中沒有人抽煙,長輩們最終敲定在今年八月二十一日正式訂婚。
他在高朋滿座之際,牽起女孩子的手:“未婚妻,訂婚快樂。”
“訂婚快樂。”她眼尾彎起。
紀檸安每年都有陪著時景年去醫院定期複診,左手神經到現在已經沒什麼異常了,不影響正常作畫,時間一長,他還習慣了左右手換著畫。
他拿著畫筆的時候很專注,骨節修長,背影清冷,白襯衫,顏容如畫,在自己所熱愛的領域,熠熠生輝。
紀檸安這時候會安靜陪著他,有時會一起畫,有時會在旁邊看著。
每次接吻,她會喜歡吻過他手腕上那道淺淺的傷疤。
時景年沒告訴她在每個陰雨連綿的夜晚,神經還會隱隱作痛,割.腕似的痛。
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。
他說過,他們的未來很長,福氣在後頭呢。
又一年冬天。
大雪紛飛。
“叮叮當叮叮當~”女生從京大教學樓跑過去,猛地撲在時景年的懷裡,“你的未婚妻來啦。”
“讓我簽收一下。”時景年捧住她的臉,被白絨絨的毛巾圍繞著,遮住了口鼻,睫毛很長,茶眸圓潤。
他指尖將她的圍巾往下拉了一下,俯身吻在了女孩子唇上。
修長身影擋住了所有的風,唯有唇角微涼的溫度,融化的雪花。
女孩子紅著臉乖乖讓他親。
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,紀檸安考研時沒再住校,每天晚上時景年工作不忙的時候,都會儘可能的接她回家。
經過京大極具年代和曆史性的操場,藍球場上還有大學生打著籃球,潔白的雪花在昏黃光影中飄舞。
寒風呼嘯,女孩子搓了搓手:“今年冬天有些冷啊。”
話沒說完,一雙小老虎手套被人溫柔戴在她的手上,很細心:“這樣就不冷了。”
“還是冷怎麼辦。”她小聲苦惱道。
他眼睫承住清霜般的月光,握住她的手,揣在自己的口袋裡:“這樣還冷嗎?”
聲音有些低,清透悅耳。
紀檸安目視前方,仿佛發現新大陸般嚴肅回答:“還真的管用!”
他笑著牽她走出了校園,過了紅綠燈街道,沿途是柔軟的積雪,好似那年始於牽手臉紅,餘生漫漫攜手過。
女孩子掰著手指頭:“今年很快就要過年了,還差一個多月吧,又可以有壓歲錢了。”
他聽著她的碎碎念念,然後陪著她年年歲歲:“到時候,一起守歲。”
紀檸安低頭給爸媽發了條微信,笑著說:“是時候多添一副碗筷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