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從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終於落了下來。
天空像是蒙上了深沉的幕布,顏色陰暗的幾乎滴墨,偶爾有閃電劃破夜空,一瞬間亮如白晝,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。
狂風暴雨,將這個世界淹沒。
轟隆隆。
轟隆隆——
昭示著這並不平靜的夜晚。
南城清大生物研究所。
機器精密,亮如白晝。
一個男人從實驗室中走出來,抬手按了按後脖頸,骨骼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,他隨意活動了兩下,走在沒什麼人氣的走廊中,一手扯下口罩,露出硬朗五官。
冷白燈光在白大褂上傾瀉,禁欲氣息濃鬱。
“嘖,稀客。”江燁做完實驗,困得不行,推開了休息室的門,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身影。
“燁哥。”
那人溫雅道。
江燁聽他這一聲哥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不由搓了搓手臂,將白大褂脫下來扔到旁邊,眼底還有些幾夜沒睡的青黑,看也沒看談峻熙,“我先去洗個澡,有事一會說。”
談峻熙懶散坐在椅子上,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,比江燁還像是主人,自然而然的倒了杯茶,說好。
研究所到底條件有限,江燁草草衝了十分鐘就出來,用白色浴巾圍著下半身,水珠從緊致流暢的腰腹滴落。
外麵還下著暴雨,不過這隔音好,聽不見,燈光熾白刺眼。
江燁皺眉看著坐在那的身影,頭發還濕漉漉的,走過去,拉過來一把椅子。
“無事不登三寶殿,一猜你就沒好事,說吧。”
“張導手中捏著個劇本,我想要。”談峻熙直白道,修長手指玩味的支著下巴。
江燁:“求我。”
“求你。”
談峻熙說的很乾脆,音色低沉動聽。
“你這求的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!”江燁沒好氣,長腿交疊,拿毛巾擦著頭發,嗓音沙啞,不同於禁欲外表的混不吝。
“這次又是哪個劇本?嗤,你現在的地位都是老子真金白銀養出來的。”
談家從政,行事低調,不如江家這邊方便些,幾乎壟斷了娛樂圈的命脈。
“謝謝你。”談峻熙莞爾,後背閒適的靠著椅背,那雙黑琉璃般的眼睛噙著揶揄的笑。
江燁眼皮子也沒動一下,“說,誰跟你搶?”
“沈清濯。”談峻熙低低吐出這個名字,音色摻雜了些彆的。
在寂靜的雨夜裡。
江燁看著談峻熙那張君子如鬆般的臉:“彆告訴我你沒辦法,非得求到我這?”
“你這裡比較方便。”談峻熙謙和道,“畢竟資源需要合理利用。”
江燁不屑一顧:“我看你現在都要醉在溫柔鄉裡了吧,還有心思想資源?”
“你想要嗎?看上送你。”
“老子眼界高。”
“燁哥。”談峻熙低低歎了口氣,聲音幽然,“你今年二十五了,再過個生日,就二六了。”
他視線停頓片刻,隱晦的看向江燁精瘦的腰:“你再這樣下去——我合理懷疑,你有一些生理方麵的難言之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