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父自己尚且焦頭爛額,又怎麼來救袁詩蘭?
“爸!”這是袁父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,袁詩蘭更委屈了,無理取鬨,“你難道就要看著你女兒在網上這麼被罵嗎?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啊!”
聽著電話對麵女兒哭著的聲音,袁父覺得很疲憊,他現在四麵楚歌,可是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女兒不懂得體貼他,反倒還要求他付出,結果還是袁倩四處為了他這件事情操心。
袁父心中很不是滋味,稀裡糊塗說了幾句話,掛斷了電話。
他惶然的坐在辦公室中,人到中年,卻即將嘗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。
一筆筆假賬沉重的壓在他肩頭。
華星頂層董事長辦公室中,從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,可以俯瞰一整條商業街,將高樓大廈、繁榮景色儘收眼底。
袁父戰戰兢兢的走到辦公室中,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。
那人上半身穿著襯衫,很貴氣,靠在椅背上,鏡片下是一雙鋒利而儒雅的桃花眼,深沉內斂,仿佛鎖著深潭,那是隻有上位者才有的氣勢。
他歎息:“袁力德,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。”
不輕不重的一句話,卻讓袁父差點跪下來。
袁父痛哭流涕:“江董,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!我都是被豬油蒙住了心,您就看在我十多年來在華星儘心儘力的份上,幫幫我這一次,我以後再也不敢了!”
江禹行很平靜的注視著他:“司法機關已經查下來了,你的所作所為,據說會判十年起步。”
十年?
袁父臉色慘白,腿一軟,竟然跪下去了。
他今年五十多歲,他還有幾個十年?他要是進去了,他那一家人又該怎麼辦!
這一切發生的太快,快到袁父沒有招架之力,他當初拿著公司資產去填補自己賭債欠下的窟窿時,利欲熏心,壓根沒想那麼多。
最初嘗到了甜頭,就控製不住。沒想到窟窿越來越大!
“江董……”袁父嘴皮子都在哆嗦,上下打顫。
“你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發酵的這麼快嗎?”
江禹行摘下眼鏡,輕輕擦拭著鏡片,那張俊美的麵龐並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,隻有越發棱角分明的冷厲。
袁父聽他問出這麼一句話,有點懵了。
而江禹行接下來的話,更是讓他腦袋一塌糊塗。
“原本沒想這麼快對你動手的,可是你惹我女兒不高興了。”
他笑:“隻要她不想讓你進華星的大門,你就踏不進半步。”
——“隻要我一句話,你就進不了華星的大門。”
女孩子驕矜閒散的語氣響在耳邊,和麵前這道雲淡風輕的嗓音跨過了時間,完全重疊在一起。
袁父眼前一黑,陣陣發暈!
他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華星的,又是怎麼來到的酒吧,渾渾噩噩,醉生夢死。
人到中年,卻要狼狽入獄。
袁倩聞訊趕到包廂,一路風塵仆仆,眼中血紅未散,她想跟他說,她還會再想想辦法,她不會這麼輕易讓他進監獄的。
然後袁倩站在門外,透過門縫看到了一束昏暗的光,地上倒著注射器,袁父嗑藥磕糊塗了,流著淚給愛女打電話。
他拍著大腿說:“詩蘭啊,錯了,都錯了,不該針對江黎安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