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麵淩亂散落著衣衫,白裙被人撕爛成破碎布帛,是一夜荒唐的痕跡。
冬日的陽光白熾,從窗外照了進來,勾勒出少年冷淡青澀的眉眼輪廓。
他眼睫微動,不耐抬手擋了下眼,想遮住陽光,仍有跳躍的光線從指縫中溜了進來,讓人不得不掀起沉重的眼皮。
視線模糊了兩秒,逐漸聚攏成屋頂的模樣,空氣中還殘留著某種味道。
岑舟頭痛欲裂,單手撐住身體,剛想要坐起來,忽然僵硬,視線一寸寸,看到了躺在身邊的人!
「醒了?」蘇卿安在岑舟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他吵醒了,舌尖勾了下殷紅乾澀的唇,漫不經心的抬起手腕,「解開,綁了一晚上了。」
聲音不成樣子,哭的太狠。
岑舟僵在那,一動不動,因為過於驚駭,忘記了反應,視線艱難從女子潮紅的臉,滑到她伸過來
.
的手腕,雙手被腰帶捆綁著打了個死結,隱約見勒痕,根根手指細膩。
柔軟的被子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了些,露出清晰的肩頸和鎖骨,殘留著深深淺淺,很容易讓聯想到這具身體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對待。
那一瞬間,岑舟腦子中緊繃的弦轟然斷裂,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問出這句話的。
「你怎麼在這?」
極度震驚慌亂的情況下,他的聲音卻冷到可怕,宛如冰錐,平直暗啞,一字一頓,劈頭蓋臉的砸下來!
蘇卿安聽到這句話,再看他罕見茫然陰沉的臉色,覺得頗為好笑,乾脆半仰起身,抬頭看他,身體由於動作牽扯到某處,讓她表情有一瞬間的異樣:「怎麼?睡醒翻臉不認人?」
少年還穿著昨晚那身黑衣,束著清瘦凜冽的身體,除了領口有些淩亂,鎖骨若隱若現,並沒有其他變化。
此刻眼睫黑長,那雙單眼皮的淩厲眼眸翻湧著種種情緒。
「需要本宮幫你回憶一下,你昨晚都了做什麼嗎?」
蘇卿安頓了下,慵懶抓起他的手,他手指修長卻僵冷,冷白皮膚下清晰可見暴起的青筋血管,昨晚就是這雙漂亮又冷血的手,帶著薄繭又滾燙的溫度,碰過她全身。
岑舟沒有抽回手,看著蘇卿安。
「你昨晚就是這樣。」蘇卿安抓住他冰涼的手摁在自己的頸項上、鎖骨上、一點點下移,眼睛是看著岑舟,似笑非笑的說,「先摸這、還有這,再……」
唰的一下,岑舟猛地抽回了手。
他移開目光,盯著虛空的方向,抬手揉了揉太陽穴,昨夜的一切排山倒海宛若潮水般湧入,劇烈的頭疼侵襲意識!
岑舟越想,臉色越難看,比三九天的寒冬還要刺眼。
蘇卿安看著他那副表情,嗤笑了聲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他吃天大的虧。
她赤著腳下床,踩在冰涼的地麵上,牽強撿起地上的衣裳,翻看了兩眼:「先拿件你的衣裳。」
岑舟抬頭看她。
蘇卿安被他那眼神看的心頭火起,麵無表情的將衣衫扔到了少年的身上,冷聲:「被你撕爛了,穿不了。」
岑舟皺眉接住,隱隱覺得有些燙手,連指尖碰到的地方都發灼,他垂眸看了一眼,昨晚混亂中的畫麵又浮現在眼前。
他下意識攥緊了衣衫,複而飛快地鬆開,默不作聲的起身,從衣櫃中找出新的衣裳,放到蘇卿安麵前。
動了動薄唇,半天才發出冷淡嗓音:「沒穿過。」
蘇卿安接過來,腳尖碰到地,剛直起身,還是高估了身體的承受能力,隱隱作痛,踉蹌要跪在地上。
一雙修長有力的手,及時抓住她的手臂,生疏將人拎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