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桌坐著個很年輕的少年,隻
.
要了一壺酒,桌上放著劍,眉眼冷硬如畫,看向他們的眼神,封存了一場寒冬,天生透著血腥氣的戾。
「年前,匈奴必降。」
他走了。
隻剩下空了的酒碗。
男人一看到那雙眼睛就慫了,也不敢追出去理論,切了一聲:「口出狂言!」
十二月。
建安成再次傳來喜報,北境之戰大捷,十萬匈奴全部退出境內,自願送上降書!
皇帝龍心大悅,百姓喜氣融融。
北軍不日凱旋歸京。
趙縣附近的一家小鎮。
「老板,來一碗麵!」
「得嘞!」
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翹著腿,吊兒郎當的坐在凳子上,看起來就格外落魄,低頭大口大口吃麵,隻有一雙丹鳳眼閃著冷光。
正是顧飛白。
北伐匈奴之戰大捷,士兵啟程回京,顧飛白找了托詞,未跟他們一起前行。
曆經將近一年的相處,士兵皆對顧飛白心悅誠服,也算在軍隊立穩了腳跟,這隻是一個開始,她要的遠遠不是這些。
她現在手中拿著從敵軍審訊出來的證據,事關張將軍通敵叛國,張丞相一定盯上了她。
她得自己走。
路線隱秘,行程無人知曉,顧飛白才放心。
她乾完了麵,麵前突然走過來幾個身高馬大的男人。
顧飛白不動神色的握緊了後腰的匕首。
一個玉佩推到了她的麵前。
「公主派我來接應您。」
那人壓低聲音道。
這玉佩,是蘇卿安貼身之物,從不假借彆人之手,顧飛白自然認得,她微頓,用另一隻手拿起玉佩,確認無誤:「卿卿怎會讓你們過來?」
「丞相已然得知了您回京的路線,公主怕您一人遭遇意外。」為首之人看到顧飛白,也鬆了口氣,壓低聲音道,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,我們需要在十日內趕回京城,顧大人意下如何?」
顧飛白緩緩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,爽快點頭,擔憂道:「卿卿在京中如何?」
「公主一切安好,也盼顧大人回來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他們一路護送著顧飛白,隻字不提證據的事情,讓顧飛白放鬆了些,尋思著玉佩不假,丞相也不能把手伸到邊境,總不會知道她在這裡。
金烏西沉,山隨平野闊,北境的黃昏萬裡蒼茫,平添蕭索。
山前,站著一道身影。
「師父。」
少年走上前。
空氣中還有沒散的血腥氣。
「來了。」那人笑嗬嗬道。
「傷怎麼樣?」
「有我寶貝徒弟在,我能有什麼事?」男人不在意的揮揮手,臉色還是蒼白的,嘖了聲,「年輕時候結仇太多了,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,老咯老咯,還要徒弟來救場,丟人啊。」
「是他們暗算在先。」岑舟冷聲,看著地上的屍體,「我會給你報仇。」
「該死的都死了,彆趕儘殺絕。」
那人轉身,終於露出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