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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北將軍歸京之日,一劍應當百萬師,以一己之力占據江山半壁兵權。
群臣猜疑,與帝王書,一封封奏折,勸告蘇卿安應收回岑燼遠的兵權,否則功高蓋主,後患無窮。
昭帝怒,金鑾殿上,一身龍袍摔奏章,十二旒冕驚白玉,聲音寒冽,響徹天地:「大梁若無百萬將士守邊疆,何來你們安居樂業七年間!你們是要寒了誰的心?!」
「得定北將軍,是大梁之幸!」
蘇卿安僅用兩句話,攔滅了所有人的猜忌和不滿。
而一日後,岑燼遠主動上交兵權、與帝王辭官。
蘇卿安手中的虎符冰涼又帶著血腥氣,在禦書房中看著對麵的人:「你知道的,我信你。」
不是朕,是我。
天下若無岑燼遠,哪還來的蘇卿安,舍命相救,死生不疑。
「你也知道,我不在乎這些。」岑舟笑。
他們既是君臣,也是夫妻。
君臣在先,他不能讓蘇卿安為難。
他答應替她鎮守萬裡江山,魑魅魍魎休近其身,便是一生。隻要蘇卿安一聲令下,他岑燼遠當不遠萬裡赴戰場,拿命為她弑鬼神,隻要她端坐高堂上,無災亦無憂!
「那為何辭官?」
「如今大梁盛世太平,繁榮昌盛,十載之內再無戰亂。」岑舟眉眼間有邊疆磨礪的冷毅,可少年還是少年的月光,聲音沉靜有力,「公主,邊疆七年,我想出去看看。」
蘇卿安一直知道,區區建安困不住他。
他喚她公主。
她說好。
禦書房外的春花探出枝頭,陽光和煦。
蘇卿安坐在椅子上,青年隔著桌案,站在她麵前,姿勢有些居高臨下,走上前去,談其正事後,僭越的抱住了她,隔著皮膚,能直接摸到伶仃的骨頭,龍涎香糅雜著一絲草藥的清苦縈繞在呼吸中,依稀是熟悉的氣息,這擁抱,遲了七年。
「卿卿。」他低聲喟歎,尾音有些縹緲,千言萬語,不善言辭,最終隻道:「好景難遇,如你一般。」
蘇卿安卸下帝王威儀,任由他以下犯上,坐在他腿上,能感受到青年修長勻稱的骨骼,指尖戳了戳,很硬,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:「那為何七年間不給我寫信?」
「邊疆事忙。」
「捷報倒是一封不少。」
岑舟神色不變,附在她耳邊,聲音輾著低笑:「怕音訊全無,您偷偷哭鼻子。」
「我是皇帝,才不會。」她卸了玉冠,三千青絲披散在身後,著帝王黑紅龍袍,湘繡著的神龍栩栩如生,在陽光下流轉著金色的光,赤紅腰帶束著腰肢極細,皮膚蒼白,領口下鎖骨若隱若現,仰頭看他,眼神柔軟如秋波,右眼角下的淚痣似天生的淚痕,在陽光下透著動人心魄的美感。
岑舟冰涼指尖按在她眼角淚痣上,細細摩挲了下:「您不隻是皇帝,還是我的公主。」….
寫滿姓氏的遺書,三千餘張。
他怕他回不來。
倘若戰場燒他成灰,遺留白骨,這分離七載,也足夠她遺忘,不至於傷懷。
蘇卿安從鼻腔中溢出低低的應聲,賴在他懷裡,靜靜享受著這場久彆重逢,在窗外桃花飄落中,很突兀的說了一句。
「我永遠不會忘記你。」
自歸來起。
岑舟帶著蘇卿安策馬建安道,醉倒明月前,自是風流萬千,恣肆疏狂,既是亂世雄,又是盛世臣!
他們瘋狂貪戀著這場久彆不易的重逢,做儘任何事,共同登高台!
又在高山流水,長亭古道送君彆。
高高的身影騎著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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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遠處天地任他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