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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飛白與陸南序打小就不對付。
準確來講,是顧飛白單純看不慣對方那副死清高的模樣。
這種不對付——持續到那夜醉酒,被徹底打破,一朝失足成千古恨,讓顧飛白捶胸頓足,痛悔不已!
顧飛白此人,金尊玉貴世子爺,紅衣輕狂又驕矜,哪裡都好,就是身上揣著一個最大的秘密,不與外人知,那就是她這個「少年殼」是假的。
她、貨真價實、女孩子!
至於女扮男裝這點事,還得追溯在十六年前,她那不靠譜的爹,唉,當然這些,都不能是她酒醉犯錯的理由。
京都建安,上仙樓,溫香軟玉,醉生夢死。
「喲,牡丹姐姐小腰真細。」
顧飛白喝醉了酒,笑嘻嘻的與美人調笑,眉眼精致,唇紅齒白,是個雌雄莫辨少年郎,丹鳳眼中醉意瀲灩,夜深,搖搖晃晃的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往南寧王府歸。
夜色正深。
寒風凜冽,白雪皚皚。
顧飛白定睛一瞧,遠處站著一個藍衫美人,看不清麵容,想來定是極美的。
於是她對狐朋狗友甲說:「看到那美人沒?我的!」
狐朋狗友甲欲言又止。
顧飛白已擼起袖子衝了過去,腳步踉蹌:「美人!」
那人轉過身來。
狐朋狗友頓時大驚,前去阻攔,奈何遲了一步。
「親一口!」顧飛白醉的厲害,隱約覺得麵前人有些眼熟,又想不起來,強行捧住他的臉,直接撞上了對方的唇,含糊道:「美人你真甜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所有狐朋狗友麵如死灰。
「顧飛白!」
當朝太傅陸南序,雅正嚴苛,高不可攀,就在這一刻,臉色黑了個徹徹底底!
顧飛白打了個激靈。
心想這聲怎麼這麼像她死對頭?
一看。
嘿。
還真是。
至此,顧飛白已不想再回憶自己做的那些糊塗事,總之無顏再見陸南序,猜想陸南序也定然恨急她這種輕浮舉止。
唉,罪過罪過。
從那之後,顧飛白見了陸南序,就跟老鼠見了貓。
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新帝登基,其中發生了太多事,忘了說,顧飛白不僅僅在私底下跟陸南序是死對頭,公事上也是。
誰讓兩個人擇明主不同。
最後還是她的公主更勝一籌。
顧飛白倒是想安慰陸南序兩句,又覺得是貓哭耗子假慈悲,隻好偷偷給他的書房裡留了兩塊糖,心中不甚是滋味。
阿彌托佛。但願他能放下她當初的萬惡罪行。
後來顧飛白在皇宮,與帝王閒聊。
新帝是當朝昭懿公主,如月貌,朱砂痣,最溫潤的外表,最腹黑的心。
顧飛白靠在躺椅上,懶洋洋的調侃:「你真舍得把你家定北將軍派出去啊?這沒個三年五載可回不來。」
蘇卿安淡聲道:「邊疆需要他。」….
這新帝與將軍間那些風花雪月的舊事,顧飛白有幸聽聞,而且,那定北將軍原是公主府的暗衛。
她唆使著蘇卿安:「反正岑大哥不在,你養兩個男寵,後宮佳麗三千。」
蘇卿安:「你若閒得無事,也去邊疆吧。」
顧飛白逃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