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的話讓薑綰的一顆心狠狠沉到了穀底。
看來福伯真的不行了。
薑綰顫抖著手,再次摸了一下福伯的頸部動脈。
果然,氣息越來越微弱,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了。
怎麼辦,怎麼辦?
她的喬連成怎麼辦!
這一刻,滔天的悔恨與憤怒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,讓她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。
為什麼她沒有早一天來。
要是再早一天,村長就不會被抓,可能福伯就不會出事了。
就在這時,福伯的臉色忽然變得紅潤起來,頸部脈動更加有力了一些。
但薑綰卻高興不起來,因為她知道,福伯這是回光返照!
很快,福伯緩緩睜開了眼睛,看到薑綰有些詫異,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。
薑綰吸了吸鼻子,壓低聲音在他身邊低語:
“福伯,我是薑綰。我是來救你的!”
她應該問如何能治好喬連成,問他藥放在了哪裡的。
隻是,看到福伯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時,薑綰終究問不出那些話。
好在,福伯很快便明白了,他的眸光轉了轉看到門口一臉悲傷難過的有大山。
他勾了勾唇角似乎想要笑,卻笑不出來。
轉頭再次看向薑綰時,頓了頓努力開口道:
“給你男人的藥,就在我床下的暗格裡。”
“那裡還有一本手劄,是我平生行醫的心得。”
“還有一本是我祖上傳下來的針灸大法。”
“藥的服用方式,在我的手劄裡有記載,之後的針灸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!”
薑綰焦急地道:“你沒有師兄弟或者徒弟會醫的嗎?”
福伯苦笑:“我從二十歲沾了人命躲在山上開始,一直沒有下山。”
“山裡的人對我越發不在意,總認為外麵的醫術比我強多了,他們甚至認為是我耽誤了他們治愈的機會和時間。”
“偌大一個村子,沒人願意拜我為師。”
“丫頭啊,你要救你男人,就要靠你的本事和悟性了。”
“若是你能學會我祖上的針法,希望你看在傳授之恩,給我祖上叩幾個頭算作傳人,將來再尋一個心性好的人傳承下去。”
“若是你學不會,也找不到合適的傳人,便罷了,就讓這門傳承就此消失吧!”
薑綰咬了咬唇,神情嚴肅地點頭答應了。
福伯說完看向了門口的村長:
“有兄!”
村長急忙轉頭看向他:
“我在!”
福伯道:“有兄,今後我不能與你相伴了,你要保重。”
“阿山幾人終究是村子裡的禍害,這一次,你不可再手軟了。”
村長紅了眼睛,哽著聲音點頭。
福伯都交代的差不多了,眼神看向了半空,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誰,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。
慢慢地,生機儘失,咽下了最後一口氣。
薑綰看著麵前的人就這樣沒了氣息。
身體顫抖得越加厲害。
喬連成看出了什麼,急忙抓住薑綰的手,最後乾脆將她抱進了懷裡。
“綰綰,綰綰……”
喬連成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撫薑綰,隻能一聲聲地呼喚。
隨著他的呼喚,薑綰的身體慢慢恢複了一些,顫抖的也沒有那麼厲害了。
但是,那雙眸子依然緊緊盯著福伯,她的紅唇輕啟,低聲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