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步狂刀太過壓榨體魄,僅僅三刀下去,夜驚堂已經臉色漲紅,額頭青筋似要爆裂,虎口震裂開來。
但作為被砍的一方,周懷禮遠比夜驚堂難熬!
手中寶劍未斷,抵住寶劍的左臂,卻被狂暴的力道震成骨裂,抬起的胳膊一寸寸下落,隻要一次撐不住,就必然被砍碎頭顱。
而即便撐住了也是枉然。
宋馳衝到跟前,被夜驚堂瘋子般的刀法逼的不好出手,急的在夜驚堂背後左右橫跳,恨不得一拳把夜驚堂錘開自己上。
當前已是必殺之勢,周懷禮眼底顯出了驚怒,怒聲道:
“住手!”
而遠處的夜幕裡,也傳來了一聲急嗬:
“刀下留人!”
夜驚堂一刀落,憑借駭人蠻力,把刀死死壓在周懷禮劍鋒之上,餘光看去,卻見三當家陳元青疾步衝來,臉色焦急而震怒:
“你們倆做什麼?!”
宋馳渾身是血,脾氣很暴,當即回應:
“打死這不要臉的鱉孫兒,還能做什麼?”
踏——
陳元青落在附近,又急又氣:
“周赤陽還在,你殺了他哥,這條命誰來還?”
周懷禮被按在坑中,眼底也顯出暴怒:
“你有種就動手!老子這條命,換伱紅花樓滿門被屠,老子半點不虧,就看你有沒有這膽子!”
宋馳脾氣一直很大,今天在周家受的不是窩囊氣,剛才撞上,直接起了殺心,和夜驚堂一拍即合就上了。
此時聽陳元青的話,才想起來這無恥小人,有個位列八大魁的親弟弟。
劍聖周赤陽為人重俠義,確實和周懷禮關係不合,把周懷禮打個半死,可能都不會過問。
但真殺了,就不一樣了。
弑兄之仇,周赤陽若是不管不顧,那可就是無情無義,以後還如何在江湖立足?
宋馳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發現事兒有點不好收場,看向夜驚堂:
“怎麼辦?”
周懷禮知道紅花樓沒膽子殺他,看著眼神冰冷的夜驚堂:
“你真以為你天下無敵?老子今天讓你砍,你有種……”
噗——
壓在周懷禮胸口的雪亮銀鋒,往上一滑,直接刺穿了下顎,從頭頂穿出,話語戛然而止。
雨夜陷入死寂!
周懷禮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愣頭青,睜圓的雙眼逐漸被血水染紅,眼底迅速失去神采。
“……”
宋馳和陳元青站在原地,望著死不瞑目的周懷禮,神情陷入呆滯。
嚓——
夜驚堂把刀拔出來,在袖袍手腕處擦掉血水,反手收刀歸鞘,又抹了把臉上的雨水:
“真以為老子不敢砍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宋馳瞪大眼睛,愣了半晌後,又急又氣:
“驚堂你……”
陳元青臉都白了,看了看地上死透了的屍體,怒聲道:
“宋馳!你把驚堂帶過來闖的禍,自己把事兒扛了。”
“我怎麼扛周赤陽?……咱們把屍體一燒,又沒人看見!”
“你當周家傻?白天起衝突,還揚言要滅周家滿門,晚上周懷禮就死了,人能是誰殺的?”
宋馳想說什麼,但看著陳元青暴怒的眼神,又沉默了下來。
周懷禮忽然死外麵,傻子都能猜出是紅花樓乾的。
他抗下,周赤陽找上門,隻死他一個。
他不抗隻能夜驚堂抗,夜驚堂死了,紅花樓就沒了。
陳元青看向夜驚堂:“你快回去,和樓主速速離開青陽,就當不知道此事。我送宋馳回天南,去官城躲一陣兒。”
夜驚堂搖頭道:“這事兒現在不能和紅花樓扯上關係,我想辦法解決。”
“人都殺了,你怎麼解決?”
夜驚堂提起周懷禮的屍體,丟進了碼頭倉庫,找來幾桶油澆上,以火折子點燃,以免被人看出皮肉上的拳痕。
而後夜驚堂取出了靖王府的銅製腰牌,以周懷禮的佩劍釘在牆上。
宋馳瞧見靖王府的牌子,眼前倒是一亮:
“黑衙的牌子……周家瞧見這個,定然不敢妄動,得先摸清朝廷的意思……但黑衙不可能背這黑鍋,一問就露餡了……”
“周懷禮目無王法草菅人命,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算見義勇為,和靖王能說清楚。”
“就算黑衙背下,周家也能憑借和官府的關係,查出是誰動的手,還是會找到你……”
“查到再說,有這塊牌子在,至少暫時不會往紅花樓頭上想。隻要給我些時間,他周赤陽來了又如何?”
陳元青覺得這是當前最好的解決方式,轉身快步離去:
“你們先走,我去通知樓主立刻離開。”
……
老舊碼頭上火光漸起,極遠處慢慢響起喧嘩。
夜驚堂站在大火之前,看著屍體逐漸化為焦黑,才轉身跳上了一艘小船:
“走。”
宋馳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飛身落在船上,以撐杆推離河岸,在雨幕中朝清江方向快速行去,沿途還在碎碎念:
“今天就不該出門,以前都是元青拉著我,你這年紀輕輕,脾氣咋比我還爆?”
“我都露臉了,進去就沒想著讓周懷禮活著出門,最後不殺不行。”
“唉……以後咱倆不能一塊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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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上可能要請假了,從昨天早上寫到現在,實在扛不住了or2!
謝謝大家的鼎力支持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