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驚堂,這是誰?」
夜驚堂本來也不清楚是誰,但這女人估計有武魁的實力,見到官差就跑,凝兒還如此在意……
這不是平天教主還能是誰?
夜驚堂念及此處,心都涼了半截,連忙來到跟前,查看女子脈搏。
結果還沒碰到手腕,手背就被駱凝拍了下。
啪~
駱凝檢查脈搏氣息,發現情況很不對,焦急詢問:
「你對她下的什麼藥?」
「我就用了根離魂針,沒下藥。」
「紮哪兒的?」
「紮……」
夜驚堂示意白衣女人的屁股。
?!
駱凝眸子瞪大了幾分,她很了解這瘋女人的脾氣,知道夜驚堂惹上煩了,連忙抬手穿過白衣女人的腿彎,把她橫抱起來:
.
「快回鎮子,她若是傷筋動骨,女王爺都保不住你。」
夜驚堂取出包裹長槍的布帶,綁在兩杆長槍上當做臨時擔架,詢問道:
「她到底是……」
駱凝把白衣女人趴著放在擔架上,想了想又取出麵巾,把自己的臉頰蒙得嚴嚴實實,還改變的嗓音:
「這麼厲害的女人,你猜不出是誰?」
裴湘君從旁邊的樹上拔出合歡劍打量,眼神微驚:
「好像是璿璣真人……驚堂,你出手前就沒問問?」
夜驚堂自然知道璿璣真人是誰,但他聽說璿璣真人是得道高人,常年避世清修從不出山,而且過來時,朝廷也沒說璿璣真人會來鄔州,忽然在這裡撞上,還被人打傷了,確實出乎意料。
夜驚堂和三娘一道抬起擔架,往山外行走,搖頭道:
「我摸都沒摸到她,是她自己一聲不吭掉頭就跑,然後就來了個平地摔……」
裴湘君眼神謹慎:「那肯定是受了傷,當心,這地方應該還有高手,能把璿璣真人打傷的人,絕非凡夫俗子。」
駱凝聽到這裡,也反應了過來,仔細觀察周邊山林:
「來人是用毒的頂尖高手,能打傷她,我們仨加起來都不一定能走過一回合。」
夜驚堂半信半疑道:「她有這麼厲害?」
裴湘君抬著擔架走在前麵,回應道:
「八大魁裡麵的三鼎甲,百兵皆通無所不能,你以為是黃鈺龍那樣的小魚小蝦?」
夜驚堂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八大魁,雖然心裡麵知道很厲害,但瞧見璿璣真人半死不活的樣子,以前幻想的無敵形象還是大打折扣。
不過想起笨笨和鈺虎都又菜又愛玩,然後玩脫的樣子,師尊這模樣倒也不奇怪,實屬一脈相承了。
夜驚堂見駱凝滿眼焦急擔憂,又詢問道:
「凝兒,你和她很熟?」
駱凝走在擔架旁邊,就好似戰地女護士,握著璿璣真人的手腕,時刻觀察情況,小聲回應:
「我以前遊曆江湖,去平天教之前,先到了凃州玉虛山。當時認識了璿璣真人,在青萍觀住了一段時間,她本來想讓我留在青萍觀,但最後……」
夜驚堂見駱凝欲言又止,詢問道:
「最後怎麼了?」
駱凝說起這些江湖舊事,眼底有點複雜。
當年她為了報仇浪跡江湖,在青萍觀落腳過一段時間,和璿璣真人關係很好,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為過,也曾考慮過拜入玉虛山。
但玉虛山被朝廷推崇,掌教呂太清被授予「國師」之名,本質上和江湖已經劃清了界限,做任何事都得考慮朝廷的意思。她若是拜入門中,以後很難在快意恩仇,所以很是糾結。
恰好那段時間遇上了剛冒頭的薛白錦,薛白錦是平天教反賊,答應會傳授她武藝,幫她滅千佛寺也沒啥顧忌,兩個人可謂一見如故。
和平天教扯上關係,就注定得和朝廷劃清界限,璿璣真人必然不同意這門親事,為此她隻能偷偷不告而彆,和薛白錦私奔了。
後來和薛白錦「大婚」,璿璣真人以為她是被平天教主強行擄走,還跑到了天南,想救她脫離苦海,差點和薛白錦打起來。
她不能說薛白錦是女兒身的問題,就隻能說和薛白錦是真心相愛,從今以後是平天教的人了。
此言一出,便是官匪不兩立,彼此恩斷義絕。
駱凝心底裡一直覺得愧對璿璣真人,但家仇在身,她也沒辦法。
如今再度遇上昔日舊友……
駱凝想到此處,心頭忽然覺得不對——她現在跟著小賊,若是被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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璣真人發現,她該怎麼解釋?
先為了新歡拋棄舊愛,委身於反賊當壓寨夫人,而後又移情彆戀出軌,和朝廷的小郎君私通……
這讓璿璣真人發現,還不得把她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吊起來打?
其次夜驚堂是官府中人,身邊跟著她這平天教的頭目,腳踏三隻船的事兒豈不全暴露了!
先不說夜驚堂當雙麵暗樁的事兒,同時勾搭璿璣真人的徒弟和曾經的閨蜜,讓璿璣真人知道,不把小賊閹了,都對不起她那性子……
駱凝感覺夜驚堂要出大事兒,連忙來到夜驚堂跟前,湊在耳邊低聲道:
「她醒過來,你千萬彆讓她知道我在這裡。」
夜驚堂見兩人認識,自然知道凝兒不能見光,點頭道:
「那待會你先藏起來,我把她打發走。」
駱凝把臉捂得嚴嚴實實,在山林中疾馳片刻,又覺得這事是個大雷,遲早會炸,得提前想好解釋,又開口道:
「我本就是被你軟磨硬泡搶來的,以後若真被發現,我……我就說我在京城辦事兒,你把我抓了,看上了我的姿色,軟硬兼施把我扣在家中。我身在大魏,心在南霄山……」
??
夜驚堂眼神錯愕:「那我不成擒獲貌美匪徒,收入後宅欺辱的狗官了?讓璿璣真人知道,不得打死我?」
駱凝眉頭一皺:「照實話說她就不會打死你?這樣解釋,你至少能和平天教撇清關係,無非私德有虧。」
夜驚堂想了想也是——他和凝兒關係密切,想要讓璿璣真人相信他不是平天教的臥底,要麼是凝兒移情彆戀,背叛了薛白錦;要麼是他這狗官強擄,霸占了凝兒。
讓凝兒扛移情彆戀的黑鍋,顯然不合適,但他背上強擄美人的鍋,形象不就全崩了?
夜驚堂思索片刻,也隻能暗暗歎了一聲:
「走一步看一步吧,先回鎮上再說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