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自尋死路_女俠且慢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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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自尋死路(1 / 2)

黑爐散發赤紅光芒,照亮了昏暗大廳角角落落。

夜驚堂身著黑衣站在高爐一側,右手握著袖袍包裹的細長劍條,望著對麵的老者。

頭發花白的令狐觀止,站在黑色高爐之前,手裡提著斷掉的鞭子,目光始終落在那把淡金色的劍條之上,眼底的驚疑,從出現後便未壓下來過。

三十年前,令狐觀止和陸截雲交手落敗,氣脈受損黯然退隱,因為輸的憋屈,四十多歲武藝儘廢更是不甘,渾渾噩噩多年,將要心如死灰之際,遇到了尚且年輕的龍正青。

龍正青當時登門,請他幫忙鑄一把劍,給他送來了很多東西——用來重續氣脈的雪湖花、大吳朝幾位賢君陵寢中挖出來陪葬金器、從北梁國寶始帝鼎上卸下來的鼎耳、魏太祖帶入皇陵中的一塊長命鎖……

這些物件全是無價之寶,不說拿到,就算傳出些許風聲,都必然會引來滅頂之災,被兩朝追殺至死。

令狐觀止不清楚龍正青如何拿到的這些,不說收下,光是他看見了,恐怕都會引來滅頂之災。

但令狐觀止最終還是收下了物件,畢竟他不甘於就此銷聲匿跡,確實需要雪湖花,而且那些大禁之物裡麵,都摻雜有‘龍鱗石’。

龍鱗石相傳是一千二百年前,大吳開國皇帝乘龍而去時,掉落的幾塊龍鱗,落地化為頑石,無堅不摧、百煉不融。

傳說真假不得而知,但此物確實是鑄器一道的無上至寶,因為數量約等於無,早在大吳朝時期就失傳了,隻有史書上有寥寥記載。

令狐觀止出生於鑄器世家,自然稀罕這種罕見材料,拿到手後就把所有物件熔了,提煉出了兩斤料子,反複鍛打近三年,打出了一把劍條。

令狐觀止很有自信,本以為此劍成,必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名兵。

但可惜的是,劍條成型後,看起來就是個黑乎乎的熟鐵片子,用腳一踩就彎了,沒有彈性,不說砍人,砍柴都是問題。

付出多年時光,卻功虧一簣,令狐觀止自然不甘,這些年一直在翻閱古籍、改良工藝,使得蕭山堡和金湖山莊的鑄器工藝都飛漲了一截,但劍條依舊沒任何變化。

令狐觀止作為專業鑄劍師,肯定不相信活人祭器等玄學偏方,但被逼得實在沒辦法了,才想著獻祭個集南朝十餘年氣運於一身的天之驕子,看能不能讓這塊廢鐵成器。

結果很讓人出乎預料。

瞧見夜驚堂手裡顯出淡金色澤的劍條,以及那宛若龍吟的劍鳴聲,令狐觀止知道劍成了,但也明白了龍正青想讓他鑄的,根本不是什麼兵器。

能不費吹灰之力洞穿名兵、削斷他手中鞭子,這世上已經沒有東西能擋住此劍鋒芒,可以說完全是人間不該有的仙家器,拿來殺世間任何人,都是大材小用褻瀆此劍。

令狐觀止不清楚龍正青,鑄這麼一把鋒芒溢出人間的劍要做什麼,但明白無論想做什麼,現在可能都已經做不成了。

“早聽聞令狐前輩鑄劍本事出不俗,陰陽合化神功也是名震江湖,今日一見,果真名不虛傳。”

清朗話語從死寂廳堂中響起,喚醒了有些恍惚的令狐觀止。

令狐觀止看著淡金色的劍條,內心五味雜陳,但表情依舊平靜:

“夜大人年紀輕輕,便有此通神武藝,當得起後生可畏四字。”

在旁邊提心吊膽的梵青禾,見兩人交手停下,從牆壁旁繞到夜驚堂跟前,小心查看傷勢。

夜驚堂微微抬手,示意不用擔心,上下打量已經在退隱江湖三十多年的上代武魁:

“令狐前輩過獎。據我所知,令狐前輩在三十年前,和陸截雲交手中傷了氣脈,武藝儘廢。現今如此功力如此深厚,是得了高人相助不成?”

令狐觀止自然得了高人相助,但這些事顯然不能全盤拖出,不說龍正青的事兒,光是挖女帝祖墳陪葬之物熔了鑄劍這一條,就足夠女帝把他挫骨揚灰了。

麵對夜驚堂的詢問,令狐觀止神色如常:

“當年和陸截雲一戰,確實傷了氣脈,不過僥幸之下,找到了些雪湖花,治好了暗疾。輸了擂台,老夫沒臉麵再行走江湖,才在此地閉門不出鑄劍,夜大人身為朝廷命官,私闖民宅暫且不提,老夫一個鑄劍師,鑄把好劍,夜大人也想明搶不成?”

夜驚堂抬眼示意上方:

“這裡是蕭山堡,不是金湖山莊。”

“老夫和蕭山堡是世交,來借用這口老爐鑄劍,也需要先和朝廷打招呼?”

“這自然不用。”

夜驚堂轉身走到兵器架旁,示意擺在劍架上的一排名兵:

“江湖上的十大名劍,這裡放了不下三把,本官記得這些寶劍,是龍正青所藏。他在什麼地方?衙門有件案子與他有牽連,需要找他問點事情。”

令狐觀止單手負後,語氣不溫不火:

“龍正青是江湖遊俠,常年漂泊不定,隻是把劍寄存於此,容老夫和蕭山堡觀摩借鑒,去向老夫不得而知。”

夜驚堂見令狐觀止不配合,態度還算客氣,抬手示意通往外側的地道:

“此劍過於特殊,我懷疑和天子劍有關,需要暫時扣押,交由朝廷檢驗。令狐前輩也請隨本官走一趟,隻要事後確認沒可疑之處,龍正青和綠匪、平天教、北梁等勢力沒牽連,劍會如數奉還,夜某也會親自登門,為今日之事致歉。令狐前輩請吧。”

夜驚堂是正兒八經的官差,要求百姓協助查案、扣留可疑物品人物,都是朝廷賦予的正當權力。

若是身家清白的江湖人,自然不怕被請去衙門喝茶。

但令狐觀止顯然不清白,要是跟著夜驚堂回衙門,本來拒不受捕死他一個的小事,能查成株連九族。

眼見夜驚堂抬出了官府身份,令狐觀止顯出不悅:

“江湖武夫勤學苦練,所求無非平儘心中不平之事。夜大人無憑無據闖入門派禁地,被撞破還想仗著權勢奪劍拿人,老夫若是束手就擒,怎對得起一身功夫?”

夜驚堂見令狐觀止不痛快交代也不肯跟著走,還給他扣帽子,便知道底子不乾淨。

因為不清楚犯了多大事,斷胳膊斷腿不好收場,夜驚堂手腕輕翻,把沒有劍柄的劍條遞給身邊的梵青禾:

“發現異樣,不追根問底查明便是瀆職,閣下既然不配合,那夜某也隻能按規矩拿人了。念你年事已高,兵器也斷了,不占你便宜,我也想看看,閣下的陰陽合化,化不化的掉我的雷公八極。”

令狐觀止停在原地保持距離,就是因為劍條太過霸道,無堅不摧根本沒法防,再動手基本上是送死,閒談間一直在琢磨該如何脫身渡過此劫。

見夜驚堂竟然放下了劍條,準備和他交流拳腳,令狐觀止眼神頓時產生了變化。

令狐觀止在二三十歲時,就以一手‘陰陽合化’的內門功夫問鼎江湖,論拳腳也就比柳千笙差點。

望海樓一戰輸給陸截雲,令狐觀止也是被打醒了,明白兵器再長也有‘鞭長莫及’的時候,等到氣脈恢複,不再深究兵器招式,開始主攻內門。

雖然年過七十,但內家高手和外門武夫不一樣,都是大器晚成,越老越妖。

眼見二十歲不到的夜驚堂,敢放棄兵刃和他論拳腳,令狐觀止甚至恢複了當年位列武魁時的孤傲,丟掉鞭子,改為雙手負後:

“夜大人倒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嘭——

話音未落,昏暗大廳內悶雷驟起。

夜驚堂不見有任何提氣蓄力,身形驟然往前撞出,距離尚有丈餘,便左腳滑開成弓步,右手握拳衣袍驟然繃緊:

“喝——!”

雷霆爆喝中,腳下地磚當場龜裂,重拳出手帶起的強風衝開了地麵的斷鞭煤渣,如同驟然撞出的蠻龍,直擊前方老者麵門。

令狐觀止雙手負後很是托大,但確實有托大的本事!

麵對猝然臨身的夜驚堂,令狐觀止眼底沒有任何反應,僅抬起左手,以手掌攔向重拳。

此拳落實,哪怕令狐觀止身體不動如山,後方地磚乃至牆壁,也得被狂暴氣勁崩出一條長槽。

但讓人沒想到的是,摧城撼山般的一拳落在掌心,卻沒發出任何聲響。

令狐觀止左手貼上重拳,身形便往後飄然而起。

夜驚堂拳法是和柳千笙學的,見此瞬間化剛為柔,重拳變為鷹爪,想扣住對方手腕。

但令狐觀止卻如同無骨飛絮,夜驚堂手腕旋轉,他整個人也跟著當空旋轉,順勢一腿抽向夜驚堂側臉。

此招相當簡樸,夜驚堂麵對身輕如燕的令狐觀止,主要提防對方指擊穴位,麵對淩空抽來的一腿,隻是抬起左臂格擋,同時進步前壓攻中門。

但沒想到的是,看似隨意抽擊的鞭腿,暗藏的內勁卻堪稱恐怖。

轟隆——

強龍掃尾般的重腿砸在胳膊上,夜驚堂左臂袖袍寸寸粉碎,連同發冠和胸襟都被震碎,幾乎瞬間化為上半身全裸,整個人當即被抽飛出去,撞向右側牆壁。

梵青禾在不遠處旁觀,見此不禁滿心訝異,行走江湖多年,她不是沒見過剛柔並濟切換自如的高手,但身體一半柔一半剛的高手,確實是生平頭一次見。

此舉難度不雅於下半身練截雲縱,上半身練千斤墜,或者說右手揮重拳的同時左手繡花,先不說運氣脈絡,光是協調肌肉讓其互不影響,都能為難死世間九成九的武夫。

而正常武夫要麼身輕如燕,要麼勢如蟒龍,遇見這種剛柔結合千變萬化的內家功夫,可以說基本沒法應對。

令狐觀止看起來年事已高,身形也清瘦,但靈活性驚人,旋身一腿抽飛夜驚堂,左手點地整個人便彈起,半途雙腳重踏黑色高爐。

咚!

高爐發出撞鐘般的悶響,爐壁當即龜裂,令狐觀止脫弦而出,硬生生在夜驚堂撞上牆壁之前追到身前,右手高抬如鷹爪扣向脖頸。

嘭——

夜驚堂後背撞在牆壁上,牆壁頓時出現凹陷圓坑,麵對扣來的鷹爪,當即抬手反抓手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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