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楚神色一愣,心底卻輕鬆了口氣。
還好,隻要不是師尊們對公子出手,那便好了。
否則日後,我如何跟公子解釋?
一邊是教導自己二十載的師尊們,一邊是自己敬仰的公子,他們若是有了矛盾,為難的可是我啊。
“有魔門強者攻山。”
溫如玉淡淡地看了寒清秋一眼,卻將目光放在了花花身上。
此時他能感覺到,這少女身上有股毫不遮掩的妖魔氣息。
“你們是何人?”
“大師尊他們是聖子的婢女!”
秦楚擋在花花與寒清秋身前,生怕這位師尊一怒,將她們隨手給誅了。
“聖子婢女?”
突然間,溫如玉原本古井無波的麵龐上,透露一抹複雜的神情。
說到底,他對聖教的恨,是源自那個女子。
什麼自由不公,萬靈平等,在他心底執念產生的一刹,似乎都顯得不重要了。
他隻想知道,葉青嬋,去了何處!
可以他的實力,如今根本不可能殺入聖教,質問神主。
所以,他將希望放在了秦楚身上。
說到底,這份師徒情義,有他的一份私心。
這也是為何,溫如玉對秦楚更為嚴厲,也更為關心的原因。
有所虧欠,心有不安。
三百年前的那一場大雪,他於中疆邊域,追尋數月,方才見了葉青嬋最後一眼。
雪山石道,那女子走的孤獨。
溫如玉站在山腳,問她一句,“姑娘可否告知姓名。”
葉青嬋駐足回眸,帶著三分驚詫七分冷漠,隻說一句,若再見你,必殺之。
可,就在溫如玉心底失落,痛苦不堪之時,少女卻又留下三字,葉青嬋,然後飄然離去。
那一幕,鏤刻在溫如玉心底三百年。
年少不該遇到太驚豔的女子,否則餘生全都是她的影子。
這句話,溫如玉領悟的透徹。
偏偏,閱儘百川,行遍雲山,卻難忘記一張顏。
“你們可曾聽聞葉青嬋之名?”
溫如玉深吸了口氣,眸光儘是滄桑。
就連整個人身上的氣質,都在這一刻變得孤獨空寂。
怕是,未曾聽聞吧。
眼前的兩人,年紀僅在二十上下,又怎麼可能聽過一個失蹤了三百年的名字。
三百年,從年少輕狂,立誌改變世間的魔,淪落成如今滿心滄桑,再無壯誌的人。
容顏未改,相思成疾。
斷了情絲,餘生苦寂。
可,一切重頭,我亦隻一句,無悔無憾無顧忌。
“葉青嬋?!”
隻是!!
令大魔做夢也未想到的是,聽聞這個名字,那滿身妖氣的女子臉上,竟露出一抹驚訝震撼之色。
“你你知道葉姑娘?!”
這一刹,天地無光,日月沉淪。
唯獨心中一道青影,愈發清晰,刻骨成恨。
三百年相思,終於,再難壓抑。
“告訴我!!快告訴我!!葉姑娘,去了何處!!”
溫如玉一步踏出,落至花花身旁,兩手握住她的肩膀,連聲音裡都是一種惶恐的難安。
怕,空歡喜。
怕,不是你。
亦怕,相思無路,萬念成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