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?原來是蘇家故人。”
關舉眉頭輕皺,臉色極其陰沉。
隻是此時,他卻未敢輕易動手,心底反而愈發感覺不安。
一個少年,怎會給他如此壓迫?
看他模樣陌生,並不像中疆之人,這聖州大地,何時出現了此等妖孽?
“少年,蘇家背叛聖教,如今已被滿門誅滅,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,以免惹來殺身之禍。”
“聖教,當滅。”
淩霄漠然一語,手掌輕輕一揮,隻見那油布竹傘頓時懸浮天際,阻隔雨幕,而他的身影卻已化驚鴻掠出。
在其手中,輪回魔刃綻放凜冽魔意,就連那一條握刀的手臂上,都似生出層層逆鱗,詭異恐怖,有一股古老恐怖的氣息複蘇。
“嗡。”
刺耳的刀吟聲,驟然響徹天地。
隻見一道凜冽烏光忽然橫壓千裡,囊括寰宇。
無儘異象層層衍化,天地永暗,世間光明儘泯。
隱隱間,似有一尊大魔踏臨萬古,從天而降。
一眾仙門神帝隻感覺時光定格,恍然入夢,待見雨幕降落,隻覺脖間一涼,一身生機竟渙然散去。
而那黑衣少年卻已經懷抱蘇言,轉身走遠,抬手接下那從天掉落的竹傘,孤執絕世。
“蕭貧。”
淩霄漠然一語,在其身後頓時有一道身影浮現。
說實話,這位天命雖然性格猥瑣,但出其不意之下,時間道則確實是偷襲妙物。
當然,淩霄倒也不是沒想過將這時間道則掠奪而來。
可蕭貧畢竟牽扯到上界因果,說不定日後會帶給淩霄一些彆樣的驚喜。
這逼自琉璃古塔領悟道則,一現世便被淩霄收服。
恐怕他的造化,還在青蒼一界。
到時候,由他觸發機緣,淩霄得來,再殺也不過是一張氣運掠奪符的事情。
“主上。”
“叫他們,死無全屍。”
“是。”
大雨滂沱,青峰染翠。
而蘇言隻是愣愣地看著眼前那一張近在咫尺的冷漠容顏,眼中淚水簌簌掉落,嘴唇輕顫卻未能發出一言。
“我來晚了。”
淩霄伸手將蘇言擁入懷中,貼在她耳畔輕聲歎道。
“公子!你為何才來!為何才來!如果你能早來一日父親”
蘇言痛哭流涕,此時竟也未曾詫異。
一刀,誅四帝,在她看來似是理所應當。
或者說,從當初淩霄第一次救她於生死之際,蘇言心底便有了一種信念。
我的公子,是一位蓋世英雄。
他會在我身陷絕境之時,從天而降,誅殺一切敵。
“放心吧,蘇伯父不會白死,我會叫聖教付出代價。”
淩霄輕輕拍打著蘇言肩膀,語氣莫名有些凝重。
“公子!言兒沒有家了!言兒以後沒有家了。”
蘇言緊緊抱著淩霄,如今對她而言,這方世界隻剩一位親人,便是淩霄。
“不會的,有我,你便有家。”
淩霄輕歎了口氣,“走吧,我已命人將兩宗兩族強者儘數鎮壓在蘇家大殿,這份血仇,由你親自來報。”
“公子”
蘇言眸中陡然閃爍一抹陰森,就連周身的氣息,都似寒冰刻骨。
此時她的道心,極其的簡單,殺父之仇,公子之恩。
今日煙雨落聖疆,一人撐傘兩人行。
無邊雨幕蕭蕭下,紅裙染血為君淩。
直到兩人行至蘇家大殿,蘇言臉上的悲痛方才徹底散去,轉而化作一抹濃鬱的怨毒。
隻見在那大殿四方,有數道身影安靜而立,周身靈威震蕩,將天地囚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