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仙途無儘,能遇良人乃此生幸事,你們若想登此劍氣長城,我不反對,可若一人得道,一人身死,又何嘗不是一種遺憾?”
白衣中年輕歎了口氣,語氣中的深意已經足夠明顯。
淩天登城,或可成功。
可葉尋兒,必死無疑。
雖說她的身上,亦有道韻跌宕,可終究不是劍緣。
“前輩,可還有其他辦法,能令我兩人同時拜入劍塚?”
淩天搖了搖頭,手掌緊緊握著葉尋兒的玉手。
自從當日弑神戰後,淩天心底已無宗族歸屬,唯獨兩人銘刻心底。
哥哥,尋兒。
前者護他安穩,促他前行。
後者默默守候,生死不離。
雖然如今,這龍淵劍塚乃是仙途造化,可若是拋下尋兒,淩天做不到。
“其他辦法倒也不是沒有,可你…做不到!回去吧,你心中有執,難踏劍路巔峰。”
白衣中年搖了搖頭,轉身就欲離去。
“前輩不說,怎知我做不到?”
淩天眉頭輕皺,周身之上有濛濛清輝亮起,一股凜冽劍意悄然彌漫而開。
天地間,有劍吟聲傳徹萬裡,引劍山之上霞光萬道,劍氣撕霄。
“嗯?”
白衣中年神色一凝,轉頭看向下方的血衣少年,眼眸中第一次見了一絲波瀾。
“劍則大成?”
“前輩,勞煩告知,還有何方法,能令我兩人同時拜入劍塚。”
淩天眸光清冽,並無諂媚,亦無卑躬。
“看到這劍氣屏障了麼?你若能一劍破開此界,便可帶她一同上山。”
白衣中年平靜一語,雖說這血衣少年確實有幾分劍道天賦,但此劍氣長城乃是劍塚內那位劍仙隕落後,一縷神機所化。
其中劍意,可誅至尊。
淩天不過神帝之人,又怎麼可能破開此城?
劍道一途,天賦是一回事,劍心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很明顯,這少年心中有所牽絆,就絕無可能登臨劍道絕巔。
女人,隻有死了,才是一個劍修成就天地獨尊的契機。
“破開此城?”
淩天輕輕頷首,鬆開葉尋兒的玉手,抬腳朝著那萬丈劍氣緩步而去。
此時在那劍山之上,已有不少劍塚弟子矗立。
隻是所有人看向那少年的眼神裡,皆帶著一絲無奈笑意。
“這少年倒是有幾分膽魄。”
“縱觀曆史,隻有劍主當年以斬龍開天,曾破開此城,至此十萬年,從未有人能撼其分毫。”
“有情如何修劍,不過是煙雨朝露,幻法泡沫而已。”
眾劍塚弟子微微搖頭,似是惋惜,卻無尋常宗門的譏諷刻薄。
能入劍塚者,皆是心無旁騖,追尋劍道真諦的妖孽之輩。
這種人,心性單純,視劍為命,或性格涼薄,或漠然於世,卻無歹念。
淩天天縱之姿,卻選了劍塚最難的拜山方式,難免不會引來唏噓。
“倒是聽聞太古淩族少主,劍道無雙,不知與小師兄比,又當如何?”
“小師兄乃當代劍癡,劍骨天成,論劍道造詣,世間有誰能與其爭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