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，夜柔同樣明白，這些對於她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了。
早在這個少年踏上萬魔聖山的那一刻，她就已經淪為了一枚棋子。
“夜末乃是九天玄牝之體，除了我，她無論跟隨在誰身旁，都會死。”
淩霄語氣淡然，可說出來的話，卻令夜柔心神震蕩，有種無可遏製的寒意。
此時她似乎發現，這個少年對世間一切的秘密，都了如指掌。
太可怕了。
就連夜柔，此刻心底都是不自覺地生出一抹寒意，根本不敢直視他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。
作為魔門夜魔使，夜柔的心性堪稱深邃。
畢竟，曾經的她，時常會深入敵方勢力，從中作亂，若非心性恐怖，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。
可，在這個少年麵前，她所謂的心性，就像是笑話。
“你想讓我做什麼？”
“方唐不日便會率領方家強者降臨玄州，討伐魔門，這是你唯一解脫的機會。”
“你要我出手刺殺魔…方權？”
“不錯，隻有如此，方家成功的機會才更大一些，不過…我並不需要你殺了他，以你的實力，就算貿然偷襲，也不可能將他鎮殺，相反，我要你當著方家眾人的麵，死在方權手裡。”
淩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溫和笑意，可這絲笑意落在夜柔眼中，卻充斥著無儘的邪惡。
突然間，夜柔心底又有一些茫然，他…究竟是誰？
為何他的身上，竟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？
溫婉光明，黑暗至極。
“為…為什麼？”
“你不死，方唐如何解脫？日後你們母子如何相見，他又如何在世人麵前抬起頭來？難道你真的以為，作為夜魔使的兒子，他這些年沒有遭遇一絲針對麼？”
淩霄冷笑一聲，像這樣的模版劇情，一般都會是悲劇。
也正因如此，天命之子方才能夠化悲痛為力量，道心得到真正的升華。
夜柔的價值，主要就在拿捏方唐之上，如今這位方家小王侯既已入局，那麼…她是生是死都沒有太多意義了。
但，如果她的死，能換來方唐道心升華，氣運攀升，對於淩霄而言，便是意外之喜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夜柔紅唇緊抿，突然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她曾無數次幻想，有朝一日與方唐重見的場景。
沒想到，到頭來，竟會是如此情形。
或者說，從她被方權送入方家，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。
就像淩霄所說的，她不死，方唐永遠無法真正坐上方家族主之位，更無法從她的身份中得到解脫。
“那夜末…”
“我說過了，她隻有跟在我身邊，才不會有危險，我自然會庇護她，直到她踏上九州之巔。”
聞言，夜柔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溫和笑意，她最在意的兩人，終究都有了一個看似光明的歸宿。
“可…我如何能夠相信你呢？”
隻是！！
就在此時，夜柔眼中突然騰起陣陣魔意，原本萎靡的氣息，再度洶湧浩蕩。
“嗯？”
見狀，淩霄臉上卻不見絲毫意外，甚至揮手製止了想要踏步上前的奚瑤。
他明白，此時的夜柔已經相信了他，隻是…有所不甘罷了。
“那你儘管出手試試，我想殺你或者掌控你，根本無需如此費力。”
淩霄淡然一笑，雲淡風清，似乎根本沒有將這位八劫魔使放在眼裡。
“好，那我倒要看看，你究竟有何倚仗。”
話落，夜柔再沒有絲毫猶豫，玉手探出的一刹，整座魔界轟然沸騰。
“轟隆隆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