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婦輕輕搖搖著,按住了小女孩,那意思是:等會,他還沒睡呢。
兩人如此靜靜地坐在樹上,看著遠處的李夜,小女孩掏出了兩個果子,遞給美婦一個,張開小嘴,咬了下去。
李夜靠著雪鬆打坐了將近一個時辰,太陽照在身上,有些睏意。
收了功,就著樹乾,倒了下去,頭一低,睡在了昨天的位置。
山上的風在吹,樹上的鳥兒在叫,太陽照在我的身上,懶洋洋。
遠處的小女孩一看,趕緊拉了美婦的衣袖。
兩人如一陣輕風,輕輕拂過,飄到了李夜的身傍。
今天的女孩還是空著一身的白裙子,跟昨天一樣,隻是裙邊繡了兩隻蝴蝶,很是好看。
美婦不可思異地看著李夜,心道天山下的小子,又沒有靈藥和靈丹,怎麼可以在小小的年紀就修行到了這個境界?
先生說過,從李夜的境界高出很多的高手,是可以看出他的境界的。
而美婦,就是一個高不可測的高手,自然可以看出他的境界。
想了想,美婦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,伸出手掌,倒出了一粒丹藥,遞給小女孩,示意她放進李夜的水壺裡。
李女孩接過丹藥,低著頭把取了李夜身邊的水壺。撥開蓋子,小女孩輕輕地喝了一口水。
皺了皺眉頭,她以為是酒,結果是水。
給美婦做了個鬼臉,小女孩小心地將手心的丹藥丟進了水壺,蓋上蓋子,輕輕地搖了幾下,然後放在了李夜的身邊。
翻了翻竹筐,看著裡麵的靈芝,今日的小女孩沒有著急去驚醒李夜。隻是伸出小手,輕輕摸了一下摸李夜的臉。
然後轉過身子,往草坡上飄去。
如一隻歡快的蝴蝶,穿行在厚厚的草坡上,拎著李夜的長劍,不停地撥弄著,撿起一朵朵的蘑菇。
美婦一看,也不管她,自己靠著離李夜不遠的雪鬆坐下,任小女孩在草地裡飄來飄去。
天山上的雲朵是白色的,悠悠自在地遊蕩在天空。
草地上小女孩的裙子是白色的,輕輕巧巧地穿行在草叢裡。
如果先生和李紅袖在這裡,一定分不清楚,哪一朵是白雲,哪一朵是白裙。
更是令人驚奇的是,三歲左右的女孩,功辦竟然不在李夜之下。
這要是讓外人知道,不止是驚了東域,恐怕五域都會掀起天大的風波。
小女孩在草叢裡玩了一個時辰,撿了不少的蘑菇,將李夜的竹筐裝的滿滿的。
還剩下了不少,美婦拿了絲巾過去,撿起來包好,拎在手裡。
摸了摸小女孩的頭,示意該走了,李夜差不多要醒來了。
天山山高不知頂,小女孩也從未有過玩伴,自然有些難舍。
低下頭,在李夜的臉上輕輕地親了幾口,在他的衣襟上放了一顆果子。
轉過身,拉著美婦的手,如一陣風,兩人飄然離去。
正如悄悄地來。
......
沉沉地睡眠中,他的精神仿佛融進了無相法身裡的文字。
隨著那些誨澀難懂的經文融入他的腦海,身體的每一條經脈都在慢慢地感知,緩緩地改變著他的身體。
漸漸的,在他麵前的草坡不見了,背後的雪鬆林也不見了。
天山消失了,他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隻小鳥,又好似一隻展翅的鳳凰,飛翔在九天之上。
爾後,隱約又飄進了一座金光閃閃的佛殿,大殿之上有佛與菩薩,正在對他微笑。
這種神奇的感受李夜並不陌生,很小的時候他們夢見自己在天空飛翔。
所以先生在詢問他因何而拜師的時候,他才會那般回答。
隻不過,他經常有一種錯覺,感覺夢中的一切仿佛都如現實一般,可以觸手可及。
無限廣闊的開空,金碧輝煌的佛殿,黑暗恐怖的深淵,這便是李夜的夢境。
大夢幾千秋,我亦是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