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小白乾脆連看也不看李夜了,抱著碗,低下頭,一口一口往碗裡的粥喝去。
李夜一呆,沒想到這家夥還會生氣,當下也不說話,端起粥吹著熱氣,認真地喝了起來。
食無言、寢無語,即使對麵坐的是一隻小白狼,他也要遵守自己的規距。
吃完白粥,小白屁股一擺,一溜煙跑回洞裡去睡覺,連招呼也沒李夜打一聲。
李夜收拾了碗和鍋裡的粥,取出茶葉,將燒沸的水澆在紫砂壺和茶杯上麵。
棚外是漫天大雪,在這嚴寒季節喝上一杯熱茶,實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。
捧著茶杯,輕輕地吹氣,淺淺地嘗了一口,滿口清香。
看著放在桌上的若水劍,李夜心裡在想:自己在半年多之前就能夠將鬆葉斬成兩段,除了不能完成先生交待在的飄落的樹葉上刻字以外,甚至可以短暫地在湍流中用鐵劍寫下一筆到二筆。
然而自己今天卻不能斬落這紛紛大雪,如果自己用了真氣,那麼真氣所過之處彆說是雪花,就是崖外的樹枝也將傾刻斬去。
如果自己象跟沐沐一樣用神識去感應雪花,是可以看清楚每一片雪花飄落的過程,卻隻能讓雪花貼在鐵劍的劍身,而不是斬成兩片。
自己用力太快,又會因力鐵劍的速度和重量將飄下的雪花瞬間斬碎,彆說兩片,都不知道斬成了多少粒的碎粒。
他有些後悔沒有將先生光削的那把木劍帶了出來,否則用木劍的重量,或許不至於瞬間將雪花斬碎。
想著之前曾做的那把竹劍翻了出來,放在手裡仔細地看了半天,歎了一口氣道:“這也太粗糙了,如何能斬去雪花?”
一氣之下,將捏在手裡的竹劍丟進了爐火裡。
思前想後,還得再做一把才行。
於是走到棚外的崖邊,挑了一片比較粗的紫竹,拎下燒水的壺,將竹片放在上麵輕輕地轉動,他決定多花一此後功夫,做一把趁手的紫竹劍去試著斬雪。
紫竹劍的重量比木劍的重量更輕,而且劍刃也可以削得更加鋒利,隻要自己掌握了用竹劍斬雪的方法,更就可慢慢地試著用鐵劍去斬雪。
放下竹片,李夜將爐子裡的火撥得稍小了一些,將杯裡茶水一口喝光,拿起竹片繼續放在上麵轉動、烘烤,漸漸地棚子裡有濃濃的竹香生起。
夾在從樹皮和竹片做成的壁縫裡吹進來的冷風,做整個木棚中的一種奇特的冷香飄散,李夜聞著很是舒服,有種第一次喝李紅袖帶來的茉莉茶的味道。
崖坪上響起腳步聲,簡易的棚門讓一身風雪的老猿推了開來,隻見他一手抹去臉上的雪水,一手將拎著的一隻墅兔丟在門邊。
聞著滿屋的竹香,看著李夜將紫竹片在火爐上轉動,老猿不解地問道:“這大雪天的,你這是要乾嘛?”
李夜放下竹片,往爐子裡添了二塊鬆木,將水壺放了上去。“閒來無事,我想削一把竹劍,試試看能不能用它來斬去飄落的雪花。”
老猿一楞,圍著桌子坐下,看著李夜說:“用竹劍斬雪?你不是有若水劍麼?”
李夜將桌上擱著的若水劍遞給老猿,微笑著說:“前輩您的境界高深莫測,去試試能不能斬掉幾片雪花。”
老猿接過劍,看著李夜笑了笑:“我雖然沒有仔細地練過劍,但平日裡跟孩子位玩,還是會有村枝比劃兩下的,你等著,我去試試。”說完拎起鐵劍,一頭鑽進了棚外的風雪之中。
李夜搖搖頭,暗自笑道:“如果有境界就可以斬雪,那麼先生也不會讓我苦苦地練劍了。”
用指手彈了彈竹片,感覺已經烤得差不多了,他從懷裡掏出了小刀,開始慢慢地削開竹片的邊緣......
讓李夜意料不到的是,就如快要渡九劫的老猿,在風雪裡熬了一刻鐘後,忍不住發出了憤怒的吼聲。
一聲聲的吼叫驚天動地,傾注了老猿的種種不服的心情。
又過了一刻,棚門再次讓老猿推開,一邊搖頭,一邊去轉真氣蒸掉身上的水份,將手裡拎著的若水劍輕輕地放在桌上。
過了一會,才發出不滿的吼聲:“這什麼破球,老子砍了半天,將崖坪上的積雪全都掃光了,也不見劍身斬掉半片雪花,滿滿的全是雪渣......”
李夜將給老猿燙了茶杯,倒上熱茶遞給他,笑著說:“前輩,如果光憑力氣大就能夠斬掉雪花,我也不用費這許多的力氣來削這把竹劍了。”
老猿端起茶杯捧在手裡,看著李夜問道:“這是什麼道理?難道還要得要繡花的功夫麼?”
李夜一呆,腦中閃過電光火石,指著老猿,半晌才說:“謝謝前輩的開示,這斬雪確實需要繡花的功夫。既不能運轉真元之氣,也不能動用您這樣強大的肉身,否則一劍過去隻能是一地的雪渣。”
“我練了一早上,也尋思了半天,還沒找到如何修練的訣竅,我家先生去年曾在山上用木劍一劍斬去了雪花十五朵。我想著削把竹劍試試,能不能找到這種感覺。鐵劍太重,我要從竹劍練起。”
棚外的風雪呼呼地直吹,爐子裡的鬆木燒得正旺,下雪天,是練劍的好天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