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他覺得自己胃也鼓脹了起來,消化後的野山參、靈芝黃精,包裹著天山雪蓮渾厚的藥力充滿了他的全身,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頭發裡都有天山雪蓮的藥力在流動。
頭頂上的氣漩變得越來越大,旋轉的的速度自然越來越快,洞壁上的經文也隱約地閃著金光,將睡得象死狗一樣的小白照射得全身都是金光閃閃。
洞外的天地元氣,金丹裡的真元之氣,天山雪蓮裡無比渾厚的藥力,彙聚成一道洶湧的河流,向著他的任督兩脈無情去衝擊過去......
那道頑固的堡壘在一次次的衝擊之下,如大江裡的河堤,終於讓小小的蟻穴擊潰,無情的河水摧枯拉朽,將這道堡壘瞬間衝擊得粉碎。
終於,他丹田中的金丹刻畫上了第五道金色痕跡。
......
天光微亮,感覺臉上有些冰冷的李夜醒了過來,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白鑽到了自己的腳邊……心道你有如此厚的皮毛也會怕冷?鑽出被窩,穿上衣服套上鞋子,朝洞外走去。
崖坪上風平浪靜,冬日裡的陽光輕照,躲了很多天的小鳥終於有機會出來,要棚子外麵的地上覓食。
李夜推開門進了棚子,拎著鐵鍋水桶,又取了些米出了門外,將手裡的米粒丟崖坪的雪地裡,也不管覓食的鳥兒吃不吃,隻顧向崖下的樹林外的河邊走去。
踩著厚厚的積雪到了河邊,發現小河有兩邊都已經結冰,隻有河中央的水流沒有被凍住,當下拎著鍋桶踏著冰塊走到小河中央。
將鐵鍋放在水裡衝洗,一邊想:還好還有這條小河沒有完全凍住,否則自己每天吃飯喝水都得花力氣破冰煮雪。
又想著自己從跟著先生修行後,付出了比普通修行者難以承受的痛苦和巨大的毅力。
渴望能通過堅苦的修行,使自己便擁有比普通修行者更多更高的境界,從而保住自己的秘密、保住自己的小命。
在山下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要自己去煮一頓飯,要在冰天雪地裡來即將冰封的河邊刷鍋洗碗打水。
沒曾想過雖然在彆人絕不可能到達的年紀就破境到了金丹,但金丹又如何,還得照樣吃飯穿衣。
強如先生的境界也還得要吃飯喝茶,不是神仙終究脫不掉凡人的生活習俗。
隻不過這片星空下的天道終究是世間最偉大的存在,想要不受它的約束和壓迫,隻有拚了命去修行。
象沐沐的師傅白素素和老破虛僧那般,破了九劫踏虛而去。
然而轉眼又想,比白素素和破虛僧強大了許多的先生,卻不願在哪片神奇的星空下生活,寧願回到這小小的風雲城裡隱居,依然是難以想像的事情。
沒有掙脫凡俗的修行者想要離去,已經掙脫了凡俗的修行者卻想儘辦法回到這裡。
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對世間的種種感悟終是不夠,有機會一定要跟先生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。
就著刺骨的雪水洗了把臉,讓自己的精神恢複到清醒的狀態。打了一桶水,又將鍋裡的裝滿了水,一步一步往崖坪上走去。
冬太裡的太陽是上天最溫暖的恩賜,照耀著李夜,也照耀著眾生。
下雪天,有陽光,適合讀書寫字。
也適合抄寫經文,一動一靜,皆是修行。
點著了爐裡的鬆枝,添了幾塊木炭,李夜將水壺放了上去。
將小青帶來的筆墨和空白的書卷放在桌麵上,又將《華法經》取了出來,握在手裡,準備煮了茶就開始抄寫。
此情此景,讓他想起了大佛寺的老和尚師傅說的話:世間的一切身、口、意諸般行止,都可以用來作修煉的功夫,抄寫佛經,可以熏習佛法。
佛經修行不是問題,日常頌讀也可修行。
但是唯有親手動筆抄寫,方能對佛法知解得更加深刻。
抄寫經文時易於做到眼到、手到、口到、心到,易在不意間破入八萬四千成佛的法門。
自己抄寫第一卷《地藏經》的時候,並不能理解經文中的要義。
當時自己隻是將經文當做一卷書文來抄寫,然後供養給大佛寺,從而與老和尚師傅結下了深厚的緣份。
將抄寫經文的功夫修練到極致,根本不再需要再苦苦地理解每句經文的含義。
因為他已經在不知道不覺中將每句經文都寫進了自己的靈魂,刻進了自己的骨髓,將經書上的經文修煉成了最純淨的存在。
不知道從哪一天起,我經常在夢中,不知不覺地頌讀經文。
而日常的修行中也會無意識地默頌六字真言和十二字經文,現在的李夜,想要入定即可入定。
李夜看著自己的手腕,已經看不見昨日那般紅腫,意料之外的破境,也將他身體的創傷悄悄地修複了一些。
當下的他,雖然沒有落葉劍修練到先生要求的境界,但他已經明白了斬雪劍法的一絲道理,而且能夠做到一劍斬去讓雪花不再破碎。
崖坪上苦練半月,他為了解開了先生未教給自己的難題,冥思苦想,終究是尋到了一些答案,在他苦苦斬出的幾十萬劍的過程中,獲得了難以想象的收益。
除了體內真元的變化,最重要的是,他似乎看到自己神識中最基礎的一些構造,甚至隱隱約約間,自己能夠用神識凝聚成一柄小劍,成為關鍵的時候保命的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