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明珠,我到底應該恨你還是應該感謝你呢?”李夜輕輕地呢喃著,閉上了眼睛。
......
藏經閣上,白須長眉僧的佛堂,老和尚結跏跌坐。
看著佛台上的《法華經》,白須長眉僧眼裡有一些歡喜,有一些慈悲。“力量圓滿,行間有劍意,果然是在抄經的時候修練劍法。”
“再差一卷《大乘涅槃經》就圓滿了。”老和尚說道。“這就是天生就有的佛法吧。”
白須長眉僧笑笑:“這個機緣在無塵的身上。”
“他重傷在身,恐怕短時間去不了方寸山。”老和尚臉上的一些耽憂。
“再等上十年又何妨?”白須長眉僧道。
老和尚歎息了一聲,道:“這中域皇城的手也伸得太長了,我這徒兒連風雲城也未出過,如何會上他們惦記上?”
“人世間最為難測是人心,有些人心不足想吞象呀。”白須長眉僧望著佛台上的經文道。
“我們替他解決這些麻煩?”
“這是他自己的因果,勿需我們出手。”
“接下來如何安排?”
“我們不動,你沒見這二日他有傷在身還在抄寫經文?”
老和尚聞言感動,隻是習慣性地不想流露,笑了笑,然後念了兩聲佛號。
“我們注意他小雜院附近的動靜,你也注意一下寺裡近來的陌生人。”白須長眉僧說道。
“當然,他是你的弟子,但他在寺中修行,如果再有人前來生事,我也會考慮出手一次。”
老和尚讚歎道:“師兄慈悲。”
“我從未想過,會收一個朝聞道而夕入道的弟子。”老和尚繼續說道。
長須白眉僧抬頭看了他一眼,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。
認真地說道:“他已經殺生,此生難入佛道。”
“殺生就難入佛道?那可是彆人埋伏他,而他的修為已經讓我封住了,他能保住小命已經是奇跡。”老和尚有些生氣。
“我隻是說難入,又沒說不能入。”長須白眉僧歎息了一聲。
“也許你我二人的佛法太淺,待他跟莫先生去了般若寺自有佛陀度他。”老和尚垂下眼簾,低低說道。
“他現在隻是一隻幼龍,等他長大那一天,必將攪動五域的風雲,你們隻需靜待時日,便知分曉。“
“師兄慈悲。”
......
馬車奔駛東域的官道上,車輪儘斬楓葉,冷風咧咧入窗,透著一絲肅殺。
李明珠端坐車內,一臉糾結。她已經離開風雲城兩日,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。此番雖然將東方玉兒的婚事退掉,但些時他的臉上卻毫無喜悅。
東方昊天雖然答應了她前來風雲城退婚,卻不知道他對李夜動手。
她對葉無涯的行蹤也毫無頭緒,她覺得自己不僅失去了妹妹和妹夫,還會失去更多的東西。
一向驕傲的她對接下來的事情失去了掌握,由於未知便心生恐懼。
為什麼當初要帶著玉兒來風雲城?為什麼見到將軍府的林月如衝動,自己也跟著衝動,以至於早早就為玉兒訂下親事?
如果這一次李夜和莫先生要跟她計較,她會很麻煩。
如果這一次葉無涯要對先生動手,不僅葉無涯會很麻煩,整個東玄域府都會很麻煩。
這一刻她後悔了,後悔當初的衝動,後悔不該帶葉無涯來風雲城,後悔不該讓葉無涯一個留在風雲城。
一步錯,步步錯。
心神不寧的她,端起茶杯,連茶香都沒有嗅就喝了下去。
看著邊上的侍女,說道:“回去後有人問起此事,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。會有人死我並不在意,我隻在意怎樣選擇,才對自己有好處。”
正在煮水的侍女渾身一顫,輕輕回道:“知道了。”
侍女看出她心情有些糟糕,不敢多話,說道:“您先睡會?”
“嗯”李明珠回了一聲,靠著車內的軟被躺下,閉目養神。
讓她發愁的不止是妹妹和先生對她的態度,是東方昊天對中域二皇子的招納一直沒有明確表態。
如果這回葉無涯在風雲城出了差錯,她不知道回去後要如何跟自己的夫君交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