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船上的水匪回過神來,知道對方的船上有厲害的弓箭手,不到一柱香的時辰便有十幾個同伴喪身箭下,還有幾人的右臂受了箭傷。
他們雖然震驚於黑夜裡的箭羽為何如此準確,但還是極快地做出了反應,跳上船頭,躲進船尾,有的鑽進了船艙,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。
從而讓敵人恐怖的箭術無法施展,以便跳上對方的船進行反擊。
雙方的弓箭手都在拉弓射箭。
一時間箭聲如雨,商船的蓬布和船身都被對方弓箭手射中,密密麻麻的竹箭卻不能靠近沐沐和李夜的身邊。
沐沐有金丹境的罡風護體,李夜有《無相法身》的五重境界在身。
在水匪船衝過來的過程裡,李夜拉動弓弦,一枝枝竹箭狠狠射中站在船頭上的兩個水匪,水匪慘嚎倒地,伸出手欲去撥手臂上的竹箭,奈何李夜的竹箭已經穿臂而過,想要撥出一時間還不可能。
賊船上的水匪頭目大叫眾人低下身子,等般靠近再起身往下跳。
一時間李夜的竹箭再難直接威脅到他們,轉瞬間,伴著水匪越來越清吼叫,隱隱約約間,兩艘賊船眼看著要靠近,甚至可以看到水匪手裡鋒利兵刃的亮光。
坐在船艙裡的先生輕輕地說了聲:“何不將那船帆的繩子射了,留著乾嘛?”
李夜一驚,當下引弓搭箭,瞄準了賊船上拉著船帆的粗繩。
眼之的見,箭之所到,神識鎖定之下,弦上的竹箭歡唱中射向了鼓足風帆上的麻繩。
箭到繩斷,毫無懸念,甚至沒有聽到麻繩斷裂的聲音,其中的一艘賊船瞬間慢了下來。
李夜再次拉弓射箭,一枝毫不起眼的竹箭再次飛出,射向了另一艘賊船......
眼見著自己兩艘船帆繩斷,水匪頭子站了起來,吼道:“趕緊爬上去,將繩子重新拉起來!不能放過這船上的肥羊。”
“射人先射馬,你留著兩個水匪的頭子,難道要請他們上船來喝茶麼?”船艙裡又傳來了先生的聲音。
雙方的距離已經拉遠,沐沐聽到先生的聲音,大喊了一聲:“哥哥,一人一個,交給你了。”
說完隻聽嗡的一聲,她手中的黃楊弓再次響起,一枝竹箭飛向了賊船上的水匪頭目,然而這枝竹箭卻沒有將水匪頭目射穿,想是穿了護身的鐵甲。
沐沐一看,吼了聲:“哥哥這家夥身上跟你一樣,有鐵甲護身呢!”
李夜聽著先生的吩咐,又聽著沐沐的吼叫,他卻沒有著急,而是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黃楊弓。
搭上竹箭,將弓拉到滿月,閉上眼睛,放飛自己的神識,輕輕地說道:“距離也能產生美,隻是這美卻是要命的。”
他手中的竹箭“嗖!”地一聲,畫著一道弧線,自船尾射至對方賊船,隻見那爬上船帆,正準備結繩的水匪捂著右臂“撲咚”一聲掉進了富春江裡。
二箭射出,兩名爬上船帆的水匪掉進了江裡。
賊船上的頭目惡狠狠地喊道:“再去接繩,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殺光這商船上所有的人,一個不留!”
賊船的船頭上方,最前麵一名蒙而馬賊緩緩舉起手中的刀,發出了進攻的命令。
注意到這名水匪頭目胸前有些鼓脹,知道他穿了類似鐵甲來護身。
先生說:每臨大事有靜氣,這是在世間行走保命的要決。
此時的李夜深深地呼了一口怕了,然後將心情歸於極致的平靜,閉上雙眼,此時的他仿佛回到了天山的山洪中。
眼前五丈是致命的危險,需要他付出全部的神識去麵對這些未知的危險。
就像他此時握著黃楊木弓的雙手那般平靜,縱使船身晃動,他手中的弓也不顫刹一絲。
挽弓!
搭箭!
拉弦!
放箭!
竹箭離開弓弦,就像晨霧中的飛鳥,急速中微微變形,箭身伴著旋轉,箭頭在堅定地鎖定前方目標。
羽尾搖擺不定,沿著一道簡單的曲線......撕破空氣飛向遠方。
這枝從淡水鎮上買的,隻是山中獵戶日常來用在山中打獵,最普通不過的竹箭,箭頭磨成黝黑色在角形。
瞬間撕破前方的空氣,輕而易舉命中神識鎖定的目標,扯開那一絲血肉,帶出猴血碎骨如渣,直至深深紮進喉骨深處,尾箭羽依然搖擺,輕顫發出嗡聲。
一箭鎖喉,一箭致命!
身穿鐵甲護身的水匪頭目,沒料到籠罩著茫茫晨霧,隔著數十丈的距離,天光未亮還裹著濃濃夜色的李夜,居然可以無視自己的防護,一箭射穿了自己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