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少傾,指著小菊說:“我在風雲城五歲跟先生修行,六歲就離開家人和最好的朋友,其中有將軍府的無雙公主,和東域府的東方玉兒,這個小菊她是知道的。”
“那時我母親隻有我一個兒子,知道我要去天山上修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。”
“後來我在天山上遇到我現在的妹妹沐沐,眼睜睜看著她跟自己的師傅生離死彆,隻因為白先生要去天山頂上度九動,那時候我的先生也陪著她上去,這事我師娘是知道的。”
“再後來因為先生久不下來,師娘等不及要先回風雲城,就帶上我妹妹沐沐一起回城,當時沐沐舍不得我也是哭得天暈地暗。”
“再後來我又撿到了弟弟小白......小白跟小青又離開這個世間去往彆一個世界......當時我是背著沐沐悄悄將她兩送出風雲城,那時正好過完新年......”
“新年不久,我就跟先生師娘還有沐沐再次告彆父母和家裡一歲多的妹妹,來到中域修行,再次與家人的分離,算不算得撕心裂肺?”
看著眼見的幾個人,李夜靜靜地說道。
說到這裡的時候,夏梧桐和花天下已經捂住了嘴巴,說不出話來。
李夜頓了頓,然後看了唐秋雨和夏梧桐一眼,幽幽地道:“以上的分離在我眼裡始終也算不了什麼?佛法裡說的人生八苦也莫不如是。”
“最讓我痛苦的是,居然某人為了一己之私居然不惜自降身份,親自跑到風雲城裡的紅袖酒樓上,找到我一邊提出退婚的要求一邊在我喝的茶水裡下毒。”
“那種毒藥我相信唐先生應該知道,那種毒藥無色無味,但隻要喝了一口就會修為全失,淪為廢人!隻是,為了如她的意,我喝下了這杯毒茶,也如她之意同意退婚。”
聽到這裡夏梧桐大聲驚叫起來,吼道:“誰這麼狠毒,退親就退親,竟然還要下毒!”
小菊這裡已經哭了起來,看著李夜說:“李夜哥哥,究竟是誰這麼心狠?是東方玉兒的家人還是無雙公主的家人?”
唐秋雨雖然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,但是還是深深地震驚了,她想不到李明珠居然如此狠毒。
納蘭雨看了一眼花天下,拍了拍李夜的臂膀道:“兄弟,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。”
花天下這時已經低下了頭,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。
李夜輕輕搖搖頭,繼續說道:“如果僅僅隻是這樣,我也無所謂,可以忍受也能放下。但是我萬萬沒料到的是,我已經同意退婚,也喝下了毒茶,回到了寺裡修行。”
“隻是她們居然還是放心不下,派出元嬰六重的殺手,埋伏在大佛寺後山小溪中,等著我清晨去擔水要要將要擊殺在小溪裡......生死之間,我就不多說了,為了這事我在寺裡躺了一個月,如此破碎不堪的身體才恢複了六成左右。”
說到這裡,夏梧桐和小菊已經流下了眼淚,輕輕地哭泣起來。
李夜心道,既然已經說了,就毫不保留全部揭開來說。
“即便如此,我死也逃生撿了一條小命,我也認了。沒想到的是,過了沒有多久,中域五虎的四虎,居然再次潛入風雲城,其中二人半夜來大佛寺裡伏擊我,要取我性命。”
“二人半夜裡去我父母住的地方,欲要對我家人不利......還好我的先生跟大佛寺的師傅早有防備,來襲的四虎一死一殘二傷,逃離了風雲城,我們也沒想到再去追趕他們,奪取他們的性命......”
說完這些,李夜看著花天下,認真地說道:“以上種種,你認為我的心境能不能有這些感悟?還是我故意編出的故事來騙取你們?我有這些必要麼?”
“她當時找到我跟先生,提出退婚的時候,我就說過:隻要不去傷害我的家人,我會如了她的意。但是想著要來害我,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。”
“她們聽明白了前一句,忘了我說的下一句,所以付出了血的代價,讓我在最不該殺人的年紀,第一次在大佛寺後山的小溪裡殺生。”
李夜看著花天下,將自己的過往如解剖淡水鎮的刀魚一般,解剖開來。
納蘭雨看著李夜,甩甩頭,苦笑道:“原來你昨天在花滿樓下說的那些話,真的是有親身的感悟的,我小看了你,對不起兄弟!你配得起上昨天的那甕醉生夢死酒。”
夏梧桐緊緊地拉著小菊的手,輕輕地抽泮泣著說:“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狠毒之人,你明明都同意的退婚,還要幾次三番派出元嬰境的殺手對付你。”
花天下此刻早已經停下了之前的哭泣,看著眼前的瘦弱的李夜。
喃喃呢喃:“皚如山上雪,皎若雲間月。聞君有兩意,故來相決絕。意境哀絕,詩句世間絕無僅有,小先生當是中域第一人。”
“我願意出錢買下小先生這首曲詞,以後在花滿樓裡傳唱,讓天下更多傷情的人聽聞這首仙音。不知道小先生意下如何?”
李夜扭過頭,看了看納蘭雨,苦笑著說:“我大哥將他萬金難求的醉生夢死都給我了喝,我不敢妄想,隻要花樓主免去我大哥一半的酒錢即可,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
納蘭雨看著李夜,張口訥訥卻什麼也沒說出來。
花天下抬頭看了納蘭雨一眼,輕輕道:“一半酒錢麼?好的,我便如了你的意。麻煩你明日來我樓上,我備上筆墨紙硯,煩請小先生將昨日兩首詩連同今日的詞句一並寫下,我看如何?”
李夜想了想,淡淡地笑道:“那便明日吧,我會滿足樓主的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