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個世界也很小,就在這容易迷路的後山鬆林間,李夜卻遇上了一陽光燦爛的無憂和心事重重的無心兩位師兄。
李夜在思量著也許一會回到寺中的小院裡,煮上一鍋香氣四溢的蘑菇湯,吃上一碗乾淨整齊的白米飯,說不定就能打開這心事重重無憂的心扉也不一定。
“好呀好呀,寺裡沒有晚飯吃,無憂我老是餓著肚子睡不好覺,以後就可去無塵師弟你有院子裡找東西吃了!”
圓臉的無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。
無塵也淡淡地跟李夜笑了笑。
佛說修行是苦,說人間也苦,然而有生皆苦,所以我們生活在人世間,自然要吃飽了肚子才能靜下心來修行。
李夜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,反正他是這樣的人。
雖然他也能做到過午不食,遵守寺裡的戒律,但是如果要他餓著肚子念經,卻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。
無論是在天山之上,還是在大佛寺裡。
看著圓臉的無憂開心的笑容,李夜心情也仿若這陰雨綿綿的天空,照進了一縷陽光,溫馨而且自然。
無論這方寸山上有多大,這片茫茫鬆林有深,有緣自然會相遇。
“你們的師傅如果知道你們來我院裡來喝湯吃晚飯,會不會生氣?”
李夜想著寺裡的諸多戒律,輕輕地皺了一下眉。
“不會不會,師傅說吃飯時吃飯,念經時念經......”無憂笑著回道。
清瘦的無塵回過頭瞪了他一眼,輕輕地嗬斥道:“好好的佛法,讓你說得亂七八糟的的,讓師傅知道肯定要拎你的耳朵。”
“無憂不怕拎耳朵,就怕餓肚子!無塵師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
小胖子無憂看著李夜笑了起來。
李夜一聽,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,走上前拉著無憂的手,兩人一起往鬆林的深處走去。
邊走邊說:“般若寺裡師傅是怎麼教的我不知道,打從我開始念經那天起,就知道自己的肚子不能挨餓,否則哪裡還能靜下心來念經?”
無憂從他的竹筐裡撿了一朵蘑菇放在鼻子下輕嗅,一邊笑道:“師弟是真性情,不象師兄明明餓了,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,活得太累。”
走在李夜身後的無心搖搖頭,低低地歎息了一聲,過了片刻又點點頭。
心想這新來的師弟果然有意思,難怪明惠師叔要把他獨自安排在小雜院裡修行。
“那個師弟,能問你一個事麼?”圓臉的無憂小聲說道。
“師兄請說。”李夜渾不在意地回道。
無憂看了一眼李夜淺灰色的臉,想了想,小聲嘀咕道:“你這臉上是天生的嗎?師叔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將你一個人丟在那小雜院裡的?”
走到後麵的無心聽到前麵二人的對話,也抬頭仔細地看了看李夜的膚色,心裡想的也是跟無憂一樣。
李夜一聽,笑了起來,伸出手往頭上指了指,說道:“我如果說是讓雷劈的,你信不信?”
無憂一呆,緊著往李夜身邊靠近了一些,仔細地看了看。
想了半晌才道:“我看師弟的境界才聚氣,如果不是因為你修行了佛門的肉身功夫,恐怕連這山路你也爬不上來吧?”
無心看了一眼無憂,輕輕地歎息了一下,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。
說道:“我相信師弟的話,世間既然有萬物生長,就會有各自存在的道理。”
李夜扭過頭看了看身後的無憂,平靜繼續說道:“我從生下來不久,就挨了雷劈,早就習慣了。”
停了一會又繼續說道:“最後一次卻是在東玄域的天山上麵,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道雷,劈完了我臉上、身上就成了這模樣了。”
“明惠師叔恐怕也是怕我嚇著寺裡的師兄,才將我丟進那無人居住的小雜院吧......哈哈哈,卻不知我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修行。”
圓臉無憂伸手在李夜臉上摸了一下,臉上露出慈悲的神情。
心疼地說道:“師弟你受苦了,現在還疼嗎?要不我去求師傅,給你尋些靈藥醫治一下?”
李夜將無憂的小手推開,笑了笑,道:“我早已經習慣了,我自己也學了一些藥草知識,我家的先生告訴我這些不算啥事,說不定等我將佛門中的功夫修行得圓滿,這身上和臉上的灰色自然會消失。”
清瘦的無心走在他倆人的身後,聽到這番話,十分無語。
隻有圓臉的無憂點點頭,看著他說道:“師傅說修行時多吃些苦,以後才會有出息,想必就是你這種經曆吧。”
李夜聽完淡淡地說道:“佛法與世間法都是一樣的道理。”
走在後麵的無心突然大叫了一聲:“師弟快看,前麵坡下有一大遍蘑菇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