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是舊曲,詞是舊詞,但是李夜覺得唯有這首《水調歌頭》方能抒發他此時的情懷。
合著李紅袖清彈的《高山》,李夜低吟淺唱了二遍。
待先生燃起的那柱清香早已經燃儘,他才堪堪地收住了心神。
停下了撫琴的手指,然後抬起頭望著明月,低低地呢喃:
“未知爹娘妹妹今夜如何?不知風雲城中的故人如何?不知青城的小胖子、胡歌小菊今天如何?不知鳳凰山上的小姐姐今夜如何......”
沐沐抬起肉乎乎的小手,拍了拍他,說道:“哥哥你忘了還有我師傅,還有小青和小白,還有你大佛寺裡的師傅。”
“儘在不言中,他們會知道我在想他們的。”
李夜靜靜地看著月亮,輕聲地說。說完收了鐵琴,擺上茶壺和火爐,開始生火煮茶。
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明月幾時有,自然是今夜的最好!”
李夜一驚,捏著木炭的手抖了一下。
回頭看著先生,竟然念了一句佛謁:“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原來先生也修佛法?”
坐在邊上的李紅袖也一楞,瞪著一雙鳳目道:“小家夥你喜歡做和尚我管不著,你可彆將我家夫君往溝裡帶。”
那意思是,我們已經成親了,他可不能出家。
沐沐在李紅袖的邊上拍著小手笑:“先生有師娘了,可不能出家哦!”
先生瞪了李紅袖的眼,看著李夜淡淡地說道:“佛法與世間法有區彆嗎?”
“沒有區彆嗎?”正抬頭望月的李夜喃喃地回了一句。
......
且不說般若寺裡的眾僧,在月夜聆聽了從後山小雜院裡飄出去的琴曲和歌聲,今天也是風雲城將軍府的不眠之夜。
夫子、葉知秋帶著李小雪來將軍府過節。
上官無雙小姐姐跟師傅許靜雲也在,一大家子其樂融融。
吃完晚飯後掌了燈,正準備往花園裡賞月煮茶的時候,林月如突然叫肚子疼,把眾人嚇了一跳。
連平時風雲不驚的將軍也變了色,在一旁不停地說:“城裡的醫生不是說不還有幾天才生的麼?怎麼這麼快就來了!”
葉知秋瞪了將軍一眼,道:“生孩子這事哪有準信?你們男人哪裡會疼女人,趕緊扶夫人進房去,叫府上的侍女趕緊燒水,派人去接穩婆,要快!”
小姐姐也是嚇了一跳,沒料到盼了許久的弟妹今天晚上就來了。
跟許靜雲兩師徒一邊一人扶著林月如往後廳走去。
邊走邊說:“母親彆著急,我們都在這裡。”
夫子看著在花園中不停地走來走去的將軍,笑著說:“這又不是頭一回,無雙都這麼大了!這事交給她們女人就行了,我們就坐在這裡喝茶等著吧。”
將軍抬頭看了一眼夫子,有些不好意思,一邊搓著手一邊說:“雖然不是頭一回,但是還是凶險無比,我這心可都吊著呢!”
葉知秋拉著李小雪走到夫子邊上,摸著她的頭說:“跟你爹爹呆在花園裡玩,餓了廳裡的桌上有粒點和餅,我進去看看,你無雙姐姐這回真的要當姐姐了。”
說完扭過身子往裡走去。
李小雪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夫子,又看了看將軍,問道:“是不是小雪也要做姐姐了?”
正愁眉苦臉的將軍聽到李小雪這話,也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走過來抱起她說:“是的,小雪她要做姐姐了!”
夫子看著一老一小高興的模樣,也點點頭笑道:“以後我們兩家人合在一起,就是一大家子了,逢年過節那可就熱鬨了!”
正說話間,花廳外的侍女領著接生的穩婆往裡走,燒了熱水的下人端著水盆往裡進出,一時間將軍府裡熱鬨非凡。
“轉眼間,無雙都已經十一歲了,將軍府上很久沒有這麼熱鬨了。”
將軍看著進出的侍去和穩婆,感慨地說道。
“等孩子生下來,你和夫人就有得忙了。你看我家這小雪,也是到了現在我兩才輕鬆一些。”
夫子招呼李小雪過來,抱著她,一邊掏出絲巾替她控臉,一邊笑著說。
“我家夫人也是看了你家的小雪眼饞,這才急著要再生一個的。”
將軍終於在夫子的麵前坐了下來,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,淡淡地笑著說。
“今天中秋是個好日子,往後給這孩子過生日都不用記日子了!”
夫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,戌時將儘,一輪圓圓的月亮持在天空,靜靜地照耀著將軍府。
將軍一聽,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:“夫子說的有理,這中秋之夜出生的孩子,以後過生日宴也替父母省心。”
李小雪隻過了一回生日,還是李夜不在家的時候,自然沒有多大的印象。
但是看著兩個大人開心,也跟著咯咯地直笑。
一時間花園裡蕩羨著歡聲笑語。
月是中秋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