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的夕陽照射在三人身上,塗抹上一層淡淡的餘輝。
夏梧桐張了張嘴,卻沒有說出半句話來。
這裡是方寸山,佛法眷顧之地,哪裡會有殺孽?
李夜起身去廚房裡生火熱菜煮飯。
不一會,般若寺的後山便籠罩在沉沉的夜色中。
把飯菜擱到桌上,李夜靠著桌邊坐下。
看著一臉疲憊靠著椅子的夏梧桐,無語地搖搖頭。
起身將院子裡的兩盞燈籠點著,刹那間小小了院落便有光明漫延。
夏梧桐也努力地仰起了頭,看著盛飯的李夜。
“沒有經曆生與死的撕殺,在修行一道來說是你的幸運,因為你每天隻要按著你師傅給你交待的任務,完成即可。”
李夜盛了一碗飯遞給她,又看了一眼在一旁不說話的唐秋雨。
繼續說道:“不象我這樣辛苦,隨時要防備著背後,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把刀捅來。”
說完接著給唐秋雨也盛了一碗飯,這才抱著自己的碗筷坐下。
“你才多大?又不曾入世修行,怎麼有殺手盯上你,到處追殺?”
唐秋雨十分不解地看著李夜。
在我的人生中,都是那些進入世間後,為錢情而發生恩怨後,才會有殺手的介入。
聽著唐秋雨的問話,吃欲埋頭吃飯的李夜心頭突然冒出了一句:“我不曾入江湖,江湖中卻有我的傳說。”
一心微微得意,抬頭看著唐秋雨詢問的目光,忍不住哈哈笑道:“我也想問問那背手的黑手,我究竟在什麼地方妨礙了他......”
說完便不再言語,自顧看向自己的碗裡。
端著碗的唐秋雨看著李夜成竹在胸的神情,心裡不由“咯噔”了一聲,暗道不妙,難道是皇城中的二皇子還在跟李夜過不去?
不是說皇主已經親自過問此事,還遣散了二皇子府上所有的食客嗎?
如果真是這樣,自己這寶貝徒弟如何是好。
眼見她對李夜的好感越來越多......而自己身陷這旋窩之中,又如何處自?
站在李夜這邊?
站在二皇子那邊?
她明白,無論自己站在哪邊,都會傷害到麵前這個天真的寶貝徒弟。
思來想去,味口全無,不由得深深地歎息了一聲。
一雙鳳眼,幽幽地盯著李夜,如同那迎門望夫的怨婦。
夏梧桐不知緣由,見自己的師傅將筷子擱在碗邊,雙眉緊鎖,不由得嚇了一跳。
緊張地看著也問道:“師傅您怎麼了?這飯菜不合胃口?還是我兩爭吵惹您生氣了?您可不能氣壞了身體,大不了明天叫李夜師弟陪您打一場。”
說完伸手給她碗裡夾了幾塊菜,扭頭看了李夜一眼。
李夜讓夏梧桐盯得心慌,隻好抬起頭看著唐秋雨,哈哈乾笑了二聲。
心不在焉地說道:“那個唐先生,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,或者等我十年後下山時,五域中的修行者早已經將我遺忘,自然生不起事端。”
“誰知道呢?你這樣的妖孽會安穩地過日子嗎?”唐秋雨幽幽地說道。
“又或者十年後我已經是天下聞名,獨步江湖,那些想找我麻煩的人也心生怯意,不敢出頭。來日方長,不要著急。”
李夜沒有理會兩人,淡淡地回道。
“來日方長,不要著急?”唐秋雨喃喃地念叨。
心道就憑你眼下的境界,連金丹境都不是,就算再過十年又能如何?
就算你將佛門肉身功法修行到極致,難道就能天下無敵不成?
況且佛門肉身成聖,哪一個不是修行了幾百年的老僧?
李夜看著她糾結的神情,心裡忍不住冷笑了二聲。
心道你不過才分神的境界,如何能看透我隱藏的境界,等你突破到渡劫境的時候,我已經不需要再隱藏自己的修為了。
想到這裡,忍不住輕聲地呤道:“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?”
呤完三口二口,扒光了自己碗裡的飯菜。
伸手將空碗放在桌上,靜靜地看著目瞪口呆的師徒二人。
夏梧桐忍不住伸手摸向李夜的額頭,停了半刻才道:“李夜師弟,你沒有發燒呀?”
唐秋雨看著自己寶貝徒弟的模樣,忍俊不禁,終於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夏梧桐沒有明白自己的師傅笑什麼,依舊傻傻地看著李夜。
李夜一楞,看著她說道:“我已經吃完了,真著菜還是熱的,趕緊,我一會去洗碗。”
唐秋雨看著自己天真可愛的徒弟,忍不住輕輕地歎息了一聲。
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?
十年以後的事情,又有誰能預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