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埋怨道:“師傅你都是分神境的神人了,十天半月不進食都不會挨餓的,怎麼現在反倒惦記起學院中的飯食了?”
許靜雲一邊拉著她往外走,一邊嘮叨:“這個你就不懂了,俗話說得好,有吃有喝才是人間的煙火味。隻要沒有破虛而去,那會離得了這人間的煙火?”
師徒兩人急匆匆地衝出木屋,往山下的飯堂奔去。
行走在山間小道,小姐姐突然問了一句:“那個師傅,是不是破虛飛升後的修行都不用再吃東西了呀?”
許靜雲聽完一楞,差掉摔倒在路邊的花叢中。
待得回過神來,狠狠地瞪了小姐姐一眼,大聲吼道:“我哪知道,這得問我師傅去。”
小姐姐被她嚇得縮了一下頭,往後退了兩步,看著李靜雲轉過身子繼續往前走,才拍著胸口吐了一口氣。
呆了呆忍不住又回了句:“師傅,那個師祖不是已經飛升了麼?”
她的意思是,您讓我去找誰打聽呀。
許靜雲一氣,不再理她,腳下的步子卻是更快了些。
......
距離小姐姐和許靜雲約有百來丈的道畔亭間,有一師一徒正在相對飲茶淺薄談,午時時分,秋陽正烈,也不知道她兩哪裡來的這般好興致。
那位師傅約摸三十來歲,容顏清美,身著素色道袍,有一股脫塵之意。
目落石桌上的紅泥火爐,繼而抬頭望向遠處山間小道上走來的兩人。
忽然開口說道:“玉兒……鳳凰山上的師徒兩人來了,據說她入學的名額也是梧桐公主指定的。”
坐在對麵的女孩身穿一件學院標配的紫色羅裙,一頭青絲用一條白色的絲帶隨意地挽在腦後,顯然有幾分秀麗。
伸手拎給火爐上的茶壺往杯中注水,應道:“師傅……那好象是上官姐姐和她師傅。”
“許靜雲?”
“嗯,鳳凰山上的......”
“哦,好象是你唐師叔的師妹。”
“夏師姐的師傅?我怎麼一直沒有見過她?”
“她師徒兩人常年不在宗門中修行,你見不著也是正常。”
這師徒兩人正是東域府主的千金東方玉兒,跟她的師傅蘇清月。
青城宗門中分神七重的高手,五域中呼風喚雨的存在。
東方玉兒放下茶杯,正欲呼叫小姐姐入亭吃茶,不料蘇清月卻打斷了她。
淡淡地說了句:“聽說你兩當年可都是喜歡李夜那小子,還都與那小子有過婚約,如今你母親已經替你作主退了婚,要將你許配給皇城的二公子,你想想一會要如何麵對你好姐妹,為師這事可幫不了你。”
東方玉兒一呆,剛剛抬起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,嘴裡喃喃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跟李夜一樣,從李夜自從天山那夜莫名其妙高燒大病一場後,他的腦海裡就再也記不起東方玉兒的模樣。
東方玉兒也鬼使神差,從那天起就再也想不起李夜的模樣,這既是命運的捉弄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結果。
......
李靜雲饞著學院飯堂的食物,拉著小姐姐一路奔走,眼見就靠近了道畔的石亭,也遠遠看見了坐在亭中的蘇清月和東方玉兒。
李靜雲跟蘇清月平日裡很少往來,隻是去青城中找唐秋雨時見過兩回。
反倒是東方玉兒當年在風雲城裡見的日子要多些,雖然事隔幾年,東方玉兒個頭雖然長高了些。
但是一張臉蛋卻沒怎麼改變,遠遠一見,便認了出來。
心裡咯噔一聲,心道壞了,怎麼遇上這師徒兩人。
當下扭頭著了一眼小姐姐道:“白天不能說人,夜裡不能說鬼,果然有道理。你當年在風雲城中的小姐妹就在前麵的亭中,你想想要如何跟她說話。”
“可彆撕破了臉,往後你兩都要在這學院中混廝,抬頭不見低頭還得見上幾回的。”
正在低頭走路的小姐姐聽師傅一說,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石亭中的師徒兩人,她不認識蘇清月,但是東方玉兒卻是忘記不了的。
按她的脾氣,張嘴就要臭罵一通的,隻是聽了許靜雲的一番吩囑,暗自思量了一下,心道卻也是這個道理。
兩人同在一個學院,日後難免會有更多的交集,實在不好交惡,便忍住了心頭怒火,當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換了一幅平靜的麵容,放慢了腳去,靜靜地向前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