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玉兒在亭外站了一會,才紅著眼睛回到亭中坐下,稍後從懷裡掏出絲巾擦了擦眼睛,自顧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。
看著蘇清月問道:“師傅,玉兒做錯什麼了嗎?”
看著一臉迷茫的東方玉兒,蘇清月難免有些心疼,當下伸手替她理了一下額前被山風吹亂的頭發。
溫柔勸勉道:“這世間哪有什麼對錯,隻有你自己願不願意,你切不可過於緊張,入了學院更要加緊修行,待學成之後,你想入皇城做皇妃也好,跟為師闖蕩江湖也罷,才會有幾分自個的本錢。”
東方玉兒仿佛聽明白了蘇清月的一番話,抬頭看著她,輕輕點頭。
眼如秋水,融化了一山的秋風。
......
蘇清月抬頭望著西方,輕皺起了眉頭。
在她眼裡五域中人皆不在她眼了,當然除了皇城的夏長風和幾個不出世的老鬼。
隻是,方寸山上的那個小家夥卻是個異數,皇城的二公子幾次三番派出殺手欲斬草,卻屢屢失手。
而那小家夥的先生更是一個不曾出過手的大修行者,五域中隻怕除了皇主,誰也不知道他的境界。
自己難得尋到一個可以傳衣缽的寶貝徒弟,偏生其母親又跟皇家糾纏不清,欲要將東方玉兒嫁給二皇子。
而二皇子跟方寸山上的那個小家夥卻是不死不休的結果......
如果單單是一個小家夥,為了東方玉兒的將來,她拚了拉下自己的臉,讓方寸山上的一乾老和尚追殺,也要將那未成長起來的小家夥斬草。
隻是現在看來,恐怕是有心無力,誰知道那高深莫測的莫先生,是不是渡劫境的高手?
須知在修行界,到了分神之後,一重境界便是一重天,更何況是高如渡劫境的存在。
想到這裡,縱然是分神七重,眼見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破境到八重的她,也禁不住柔腸百結,想破了心思也找不到破解一堆亂麻的線頭。
雖然在李明珠的眼中那小家夥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,就連築其也不曾。
但誰知道他那鬼神一般的先生,會不會利用方寸山上神密的力量替他洗髓伐骨,打造一個不可能的傳奇出來?
如果五年後,十年後那小子修成下山,如果沒有自己的寶貝徒弟修為高,局麵還好控製。
但是如果一旦高出東方玉兒許多,甚至破境到分神的那道門檻,真要跟皇城中的二皇子清算當年的那三番幾次追殺......
不知道自己寶貝徒弟將要如何麵對,而自己總不可能時時跟在她的後麵。
畢竟自己的終極目標也是得聞大道,修行到渡劫九境,破境而去。
修行幾十年來,她還是頭一回嘗到頭大,遇到連自己也無法解決的難題。
坐在對麵的東方玉兒自不知道自己師傅的一番苦心。
眼前蘇清月的臉色一會青,一會白,禁不住耽心起來,忍不住站起身子,走到蘇清月的麵前,伸出小手摸向她的額頭。
一邊輕聲問道:“師傅,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,要不要玉兒收了這茶局,伴你回屋歇息?”
回過神的蘇清月,伸手抓住東方玉作的小手,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。
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:“為師修行到分神七重,早已百毒不侵了,那會生什麼病痛,隻是想起一些心事,難免糾結。”
“罷了,是禍躲不過,以後的日子你可以加緊努力,你好不容易才突破金丹二重,為師剛剛細觀你那師姐,想必她不久就會破境到五重,雖說同門未必是冤家,但你也要有危機感才行。”
東方玉兒一呆,喃喃自語:“師姐才大我多少,居然就快破境到金丹五重了?”
蘇清月抱著東方玉兒,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。
說道:“人家可是玩著命地修行,哪象你這樣貪玩,三天二頭就想著逛街?”
東方玉兒紅著臉,靠在蘇清月身上,輕輕說道:“玉兒知道錯了,往後一定抓緊修行,爭取趕上師姐的境界。”
蘇清月點點頭,笑了笑。
隨後淡淡地說道:“從你師姐最後說的那句話來看,她是原諒你了,往後也不會是你的敵人,你不用耽心她會害你。”
“隻是那方寸山上的小家夥才是一個異數,也不知再過些年頭,待他下山的時候,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妖孽!”
看著蘇清月耽心的神情,東方玉兒禁不住張嘴問道:“師傅,那方寸山上的小家夥是誰?他跟師傅你有仇麼?師傅你有修為這麼高,這五域中還有你害怕之人?”
蘇清月一楞,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家夥,忍不住輕笑起來。
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額頭,道:“修行界一山更有一山高,從來就沒有最厲害的存在。”
隨後定下心來,心道自己的寶貝徒弟,終究是將那方寸山上的小家夥徹底忘掉了。
這樣也好,忘記過去,才會有未來。
看著懷中眼泊迷離的東方玉兒,蘇清月輕斥道:“才說要努力修行,這會吃了就想睡!趕緊收拾這茶局,要睡也得回屋去。”
倒在蘇清月懷裡漸欲睡去的東方玉兒讓她一嗬,趕緊站起來身來。
兩師徒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桌上的一乾事物。
山風吹來,秋意漸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