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般若寺中的李夜,又恢複到往日裡的聞雞起舞,灑掃晨除的生活。
天氣漸暖,院牆外的菩提樹已經萌發了新葉。
不用練劍,不用煉化龍魂,不用在地火與寒潭之間奔跑,已經習慣了每日裡修練到脫力的他,突然間有些不適應。
隻是把時間花在那廣場上的打掃時間多了一些。
隻不過,任他花費了許多功夫,也擋不住荷塘邊上那一行柳樹的飛絮,飄飄灑灑,漫天舞。
做完早課的無憂站在大殿的欄杆前喊道:“小師叔,師父說這些日子這廣場就不用打掃了,這許多的柳絮,哪裡掃得乾淨?”
李夜回頭看著他笑笑:“沒事,它來了我再掃,掃得次數多了,自然會好一些。”
無憂搖搖頭,扶著欄杆歎了一口氣。
輕輕說道:“這小師叔真傻,這剛掃又落了一地,就是一天到晚不睡覺,也不成呀。”
隻有李夜自己知道,他打的是地,也是自己的心。
這個心境,從他在大佛寺裡就養成了。
任它滿天飛絮,我自一一掃去。
“春天尚好,唐先生跟梧桐師姐該在回中域的路上了吧?”
不知怎的,他突然想起了離家來中域的路上,那兩個在地裡耕耘的夫婦,那個在春雨中賣花叫小菊的女孩。
不知道那對夫婦是否依舊在地裡耕作,那賣花的女孩有沒有去學堂裡學習。
“麵朝黃土背朝天,日日裡在田間耕作,想必也能感懷那天人合人的意境,隻不過他們不自知而已。”
眾生皆可成佛,原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李夜暗自歡喜,原來回般若寺修行,可以感悟到一些平日裡不可理解的道理。
要是明惠師兄知道,應該也是喜歡的吧。
從玄天觀回到般若寺,不覺已經十日,而在李眼的眼裡,隻不過是彈指之間。
“再過幾日,先生他們應該就要回玄天觀了。”李夜打算在寺裡再修行幾日,就回玄天觀後山的青石小院,山上的寒潭地火,還在等著他。
自《無相法身》第七層修行到圓滿,他在修練《伏虎羅漢拳》時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大了不止一倍。
雖然還未開始修行第八層心法,但在他看來,再遇上中域伏擊他的那些殺手,一個人就能輕鬆應付了。
自從他開始在小雜院裡修練《伏虎羅漢拳》,無憂便大呼受不了,說李夜修練的動靜太大。
早課回來好不容易偷懶小睡一會,剛剛入夢又被李夜的拳腳聲吵醒,最後無奈之下隻好搬回自己的禪舍。
李夜也沒去理會他,來與不來,在他看來這都是無憂自己的事情。
既然他受不了自己的動靜,離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......
這一日的午後,李夜在小雜院中閒來事,興致而起便推開房門,在小院中紮了個馬步,欲再練一遍伏虎羅漢拳。
握緊雙拳的他,馬步向前,微弓的身體如一頭將要下山的猛虎,對準小雜院後麵的那堆石牆,李夜緩緩吸氣,嘗試著去催動身體的真元與肉體結合。
嘗試了許久,才有一絲真元在丹田中輕輕晃了一下,然後一閃而逝。
輕歎了一口氣,這第八層的真元與肉身相融合,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
就這樣靜靜地紮著馬步,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身體的肉身力量運轉到極致,他才大吼一聲,將這道彙聚的力量釋放出來。
隻見一道拳影揮出,在他身體的前方刮起了一道旋風。
院牆後麵的菩提樹搖晃不安,“轟”的一聲音,靠著後山的那青石頭堆砌的院牆垮了一道缺口。
院寺後的菩提樹不知道是風,是他的那道拳風,在不停地晃動。
“這……真的是伏虎羅漢拳嗎?”
他看著自己的拳頭,沒有看到任何東西,但能感覺到,血肉裡有一絲異常的湧動。
喃喃自言自語道:“這難道就是氣血相融的玄妙?”
看來,要儘快開始第八層心法的修行。
抬頭看見垮塌的院牆,不禁有些頭疼,這好不容易有了空閒的時光,這幾天還得抽空修補這院牆才行。
淺灰色的麵容有一絲驚訝和疑惑,還有一絲莫名的驚喜。
......
佛都城外,往中域的方向。
兩輛黑色的馬車,拉車的四匹角馬,車後有十幾匹棗紅色的軍馬,馬下站著十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,納蘭雨站在其中一輛馬車的邊上。
李紅袖正在跟唐秋雨道彆,夏梧桐正拉著沐沐的小手,兩人在輕聲嘀咕。
一身青衣的先生佇立在風中,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離人。
“今日一彆,再見不知何日?”
唐秋雨有些感傷,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,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。
李紅袖倒是看得開,拉著唐秋雨的手,輕輕地安慰起來。
笑道:“姐姐先去,說不準啥時候我們就回皇城了。”
唐秋雨的楞,看了一眼先生,悄悄地問道:“不是說李夜那家夥還要在山上修行好些年麼?你哪有這麼快就回中域,可不是拿姐姐開玩笑。”
李紅袖扭頭看了一眼自家的男人,得意地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