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夜一聽,二話不說,默念咒文,取出了紫竹劍,遞給了小姐姐。
小姐姐接過李夜遞來的劍,不可思議,再次被李夜驚倒了。“師弟,你就是用這把竹劍跟唐先生對劍的?”
“是呀,這是我在天山上自己削的,那時跟師娘、沐沐,後來在方寸山上跟唐先生、梧桐師姐對劍,都是用的這把竹劍,有什麼不對嗎?”
李夜不解地問道。
小姐姐搖搖頭,皺著眉頭問道:“就這樣的紫竹劍,你能使出什麼力道來?”
李夜怔了怔,他終於明白小姐姐沒聽懂自己的話,心裡有些不快。
但還是耐心解釋道:“我跟自己人練劍,從來都是不用真氣,真說我現在也沒有真氣,你應該見過沐沐了,她沒有跟人說過嗎?”
小姐姐搖搖頭道:“我沒問,她也沒說。難道你從來沒用過鐵劍之類的嗎?”
看著小姐姐皺起眉頭的樣子,李夜終於失去了耐心。
看著麵前的三人,淡淡地回道:“我自己用的重劍,已經鑄造了數年,目前還未完全成功。“
“跟自己人練劍,我隻用竹劍。鐵劍是用來殺人的,這個納蘭大哥應該知道很多年前發生的那些事。”
眼見李夜口氣漸硬,納蘭雨心裡一驚,狠不得搧自己一耳光。
這都是哪跟哪呀,這許多年前,自己的兄弟便能在大佛寺後山擊殺伏擊他的元嬰境殺手,中域一行更是殺了無數元嬰境高手,而這些都是發生在李夜上天山之前。
想到這裡,納蘭雨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,他真的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兄弟。
五年過年了,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。
或許,隻有等到了南疆戰場這後,才能明白種種的疑問了。
“我這兄弟,確實從未在自己人麵前動過刀劍之類的武器,這個在他上方寸山之前我就知道了,刀劍無眼,確實是用來殺人,而不是觀賞的。”
納蘭雨心中鬱悶,緩緩地說出這番話來。
許靜雲一聽,也擰起了眉頭,納蘭雨的話他能聽明白。
小姐姐捂著小嘴,呆了半天才看著李夜說:“李夜你殺過人嗎?天啦你才多大,都殺過人了?”
說到這裡,李夜看了一眼納蘭雨。
冷冷地笑道:“我殺的人多的去了,我所殺的每一個人相信納蘭大哥都知道。彆人提刀來殺我,我自然不會引頸受戮,我李夜的命很硬,邊雷劫都劈不死我,何況那些暗殺?”
心道自從自己破境以來,那回挨雷劈,比起雷劈,那些死在自己跟明惠師兄手下的殺手又算得上什麼?
納蘭雨眼見李夜舊事重提,心裡也是火得很,想當初發生的那些暗殺,自己一乾人馬可沒少挨罵。
長長地吸了一口氣,拍了拍李夜的肩膀。
苦笑道:“兄弟我說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好些年了,你就忘了吧。”
沒料到李夜不買他的帳,心一橫說道:“傷口還在,想忘也忘不了呀!”
心道自己挨的葉無涯那穿胸一劍差點死掉,哪能忘記?
那可是他人生路上頭一次被殺跟殺人,那種記憶到死也無法抹去。
小姐姐心口一痛,看著李夜幽幽說道:“想不到自從我跟師傅離開風雲城後,李夜你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。”
“這些事我母親想來也知道,隻是她們跟先生和師娘都沒跟我說過,我成天隻是跟在師傅身邊修行,沒有見過江湖上的血腥,真是難為你了。”
許靜雲心裡也是一緊,抬頭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陽光燦爛的少年。
她實在想不出,就是這樣的少年,竟然從風雲城中開始就經曆了江湖中的腥風血雨的洗禮。
如果真如此,那眼前這個少年的心境又豈是上官無雙,夏梧桐這些生活在溫室裡的花朵可比?
就算是自己,修行了數十載,也沒殺過幾人。
眼見露台上氣氛漸重,李夜站起身來,跟許靜雲行禮。
沉聲說道:“晚輩這一路行來,還有幾個兄弟在學院廣場上等著我們,容晚輩先去安頓好,晚些時候再來打擾。”
聞言納蘭雨也站了起來,跟許靜雲和小姐姐行禮道彆。
許靜雲點點頭,揮揮手道:“也是,你們一路奔波,想是極累了,先去學院找院長安排歇息之處吧,晚上過來吃飯。”
李夜應好,又跟小姐姐拱手道彆,然後跟著納蘭雨,二人一前一後往小院外走去。
就在李夜推開院門的那一刹,小姐姐隻覺胸口一痛。
軟軟地倒在了椅子上麵,嘴裡不停地低吟道:“李夜......李夜......”
許靜去看著小姐姐的模樣,也覺得心疼不已。
皇家學院的上空,本是晴朗的秋分之日,不知何幾飄來了幾朵烏雲,堆在草坡的上空,久久不肯散去。
驕傲的小姐姐,卻不知,正因為她對李夜的誤解,導至他們再次分彆。
而這一彆之後的李夜,卻再也不是那十年前的男孩,更不是許靜雲眼裡一無是處的少年,那會是一個站在萬人中央,便是連分神境的她,也要仰望的存在。
冬日漸至。
山風如刀。
離人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