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手得令,號旗揮動。
五十架重駑刹那間齊射,五十枝重型駑箭如一道收割生命的黑鐮,往狂湧而來的雪霧飛去。
李夜將這些日子趕製的重駑基本上在投放在開陽戰場,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。
上萬的將士忍了無數個日夜的屈辱,等的就是這一刻!
刹那間天雷勾上地火。
刹那間有無數的生命在終結。
北風在勁吹。
飛雪在飛舞。
相隔一百四十多丈,聽不見重駑入骨的聲音。
隻見如洪流般的雪霧瞬間散開,中箭倒地的戰馬在發出生命中最後的哀鳴。
沒等雪霧中的鐵騎反應過來,五千枝駑箭如一道漫天泄下的蝗蟲,狠狠地咬在了衝在前麵的鐵騎身上,無論是戰馬還是身穿盔甲的騎兵。
“敵襲!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!”
“敵襲!報複將軍大軍需要馬上撤離!”
“敵襲!敵襲!!”
沒等二萬鐵騎作出對策,又是一輪四千枝駑箭刺破雪霧,毫無差彆地射了過來!
一時間戰馬的倒地聲,中箭將士的吼叫聲,重傷呼救聲,後方衝戰馬衝上來的踐踏聲,在空曠的雪野裡亂成了一片。
沒有給二萬鐵騎喘息的時機,旗手第二輪攻擊和第三輪攻擊不需要再下命令,隻在揮手之間,五十枝重駑,五千枝駑箭,四千枝駑箭先後如暴雨般傾泄。
皓白色的荒原隻在瞬間就被染成了紅色,有刺鼻的血腥衝進了北風中,兩人對壘的戰場變成了殘酷修羅場,死神的鐮刀在收割一個又一個的生命。
“不要放鬆,再來二輪齊射!”楊開義吼道。
“傳令,二輪齊射!”馬飛虎對著旗手吼道。
“傳令,二輪齊射!”
......
二萬鐵騎倒下的已經倒下,後麵收不住的還在往前衝,烏那獨狼和治澤天回過神來,即便是大聲吼叫撤退,也沒有什麼效果。
畢竟二萬大軍的衝鋒,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停下的,更何況還是二萬鐵騎!
望著前方為斷倒地的戰馬和將士,烏那獨狼和治澤天發出了悲憤而又無奈地吼聲!
“傳令,鳴金收兵,大軍回城!”烏那獨狼吼道。
“傳令,鳴金收兵,大軍回城!”治澤天吼道。
“傳令,鳴金收兵,大軍回城!”傳令兵吼道。
一時間,戰場上響起了退軍的號角,亂成一團的鐵騎明白過來,大軍一時喧嘩,活著的將士拚命地往回狂奔。
便是十裡雪地,失去了戰馬,也要拚命往回狂奔!
畢竟活著回城,才有希望,留下來隻能成為死神的祭品。
五輪齊射,活著撤離的草原大軍不到一半,更多的人都將年輕的生命留在了這片荒原,成了來年春草的肥料。
望前方血肉戰場,便是馬飛虎的薑火等將帥也是皺緊了眉頭,巨大的喜悅之下是巨大的震驚,畢竟他們已經馬放南山多年,哪裡見過這樣血肉模糊的戰場。
數百的重駑和數萬的駑箭,真是鐵血生命的收割機,這第一次的正麵交鋒,讓他們感受到了國師算無遺漏的計謀和強大的武器性能。
從今日開始,草原諸部的鐵騎便不再是神話!
南疆將士有了自己的信念。
“派出二千將士,將戰場上沒有收傷的戰馬牽回,大軍撤離,回去跟大元帥和
國師彙合。”
楊開義握緊了拳頭,沉聲說道。
李夜說過,除了草原的戰馬,什麼都不要。
南疆沒有好的戰馬,這個機會自然不能放過。
“記住,不要傷害那性已經受傷的草原將士,牽了戰馬就回來!”薑炎在一旁吩囑道。
馬飛虎看著兩人,抱拳說道:“此事末將領命,請兩位大人放心。”
......
“楊大人,這戰場上可有不少好東西,我們真的不打掃了嗎?”薑火看著楊開義凝聲問道。
楊開義看著他,搖搖頭道:“國師說如果現在打掃戰場,如果開陽的守將不顧一切出擊,不是我們這點兵力所能抵抗的,我們是奇襲,得趕在他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,撤離戰場!”
薑火聞言點點頭道:“這次我方大捷,估計要讓草原諸部的將領們頭疼一陣子了。”
楊開義跟傳令兵說道:“將五十架重駑澆上火油,一會放火燒掉,大軍收拾收裝備,準備撤回南雲城。”
“這麼多的武器都不要了?”薑從驚呼道。
楊開義看著他,淡淡地笑道:“國師在吩囑鑄造這批設備的時間,就沒準備把它們帶回南雲城,畢竟往後都是用精鐵鑄造的。”
薑火恍然大悟,撫掌感歎:“原來是這個道理,我怎麼說要工匠們趕造這木質的武器。”
“看這個時辰,國師也應該從惜春撤軍了,我們也該走了。”
楊開義深呼了一口氣,感慨地說道。“將受傷的將士們包紮好,等回到南雲城再細細治療。”
一場大戰下來,自己一方也是中箭不少,剛一統計就有數百人被對方鐵騎的箭枝所傷,還好沒有人員死亡,算是大勝一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