搖搖頭,暗自又歎了口氣,又想到了皇家學院的小姐姐。
那個當初心急之下敢跟自己在雪地中打架的女孩,隻是分開了十年,居然染上了自己最痛恨的世俗之氣,變得越來越陌生。
連在皇家學院裡吃一頓晚上,住上一夜傾訴十年的相思之苦的心情都沒有。
想來想去,又想到了大佛寺老和尚的身上,人世間,一切改變莫不是緣自起心動念。
一念生,萬水千山,一念滅,滄海桑田。
或許因為自己自從上了天山之後,經曆的實在太多,在不該分彆的年紀裡經曆了太多的分離。
以至於一念之間,往日的心情皆不複存在,物是人非,心境早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改變。
沐沐和納蘭雨哪裡知道他心裡想著這些心事,兩人各自從桌上抓起沐沐拿出的瓜子,巴啦巴啦地嗑了起來。
......
從第二天始,李夜跟納蘭雨兩人上午就領著一幫將士們在荒原上放火,將砍回來的樹枝堆在雪原上麵燃燒。
待到午間吃完飯再來看時,冰凍住的土地已經化開,數萬將士在荒原上一字排開,齊齊揮動開動。
兩人跟著一幫將士辛苦了一下午,果然比昨天開出來的要多上一倍。
聞訊而來的楊開義看著荒原上整齊開墾出來的土地,笑著說:“現在深挖,便是有幾個蟲子也給凍死了,來年會有一個好收成。”
“希望可能撐到我們打贏這場戰爭吧!”李夜看著一大遍新翻出來的黑土地,忍不住微笑了起來。
“國師你這是親力親為,將士們大受鼓舞,開墾的速度不會停下來。”
楊開義吩囑人替兩人牽馬過來,笑著回道。
“明天吩囑夥房在早上多煮些薑湯,送來給將士們去寒,不要因為開荒而染病,哪樣就得不嘗失了。”
在李夜心裡,保持戰鬥力,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。
納蘭雨接過護衛牽過來的戰馬,跟李夜說道:“這事我晚上回去就跟他們打招呼。”
楊開義看著李夜問道:“國師明天還要繼續嗎?”
李夜點點頭,笑道:“加把力氣,再乾幾天,過年節的時候給大夥放個假,養好身體等著春春耕和打仗。”
“這草原的汗王要是知道你在開荒的時候還不忘著跟他們打仗,肯定會氣個半死。”
楊開義哈哈朋笑,跟李夜一起往回走。
......
第二天......第三天......第九天,九萬大軍在城外忙了十來天,終於開墾出將近三千畝土地。
連大皇子看了都禁不住震憾道:“這幾千畝春春耕種下去,至少為大軍解決了一半以上的糧草,便是跟草原諸部的大軍熬到明年春天,也不怕了。”
李夜看著一壟壟整齊的土地,也是忍不住讚歎道:“這還是人多好辦事,要是光靠南雲城裡的百姓,可是一件辦不到的事情。”
“這個辦法好,看來以後即便是沒有戰事,也可讓各域的駐軍效仿,軍需糧草各域府出一辦,軍隊自己解決一半。”
大皇子笑著說,眼下的李夜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金娃娃。
“這要是讓各府的將領知道是我出的主意,還不得背後把我罵死才怪。”
李夜心想,這事你也真的敢想。
“沒事,到時候用皇朝的旨意發下去,看誰多嘴。”
大皇子想了想,沉聲說道:“開荒種地,不應該隻是五域百姓的責任,象國師說的,耕耘也是一種修行。”
“但願如此,到那個時候,就不再是我的責任了。”李夜抓起了一把泥土,淡淡地說道。
打完這場戰爭,他便決定回到般若寺去修行。
再說,玄天觀的清虛道長還等著自己呢,修行的路還長,他不能將心思全都花在俗世中的爭鬥之中。
“再過二天,就是大年,國師要不要跟大家一起過?”
大皇子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南雲城,突然冒出了一句。
李夜搖搖頭歎息地說道:“眼下還不知道,我得回去問問沐沐,畢竟你也知道我的情況,我那還有一個妹妹。”
大皇子一聽,點頭回道:“我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,一切便由你自己安排吧。”
李夜看了他一眼,微笑著繼續說道:“雖然她來自草原,但我和沐沐都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,她還有個母親一起,若是我跟沐沐丟下她們,終是不妥。”
想起月影,李夜才突然發現這個問題。
“實在不行,就一起叫上吧,在你我心裡,哪裡還有什麼等級?戰場之上,沒那許多的講究。”
大皇子看著他,微笑著說道。
李夜點點頭,回道:“還得回去問問,再回你。”
大皇子輕輕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想著去年這個時候,大家都還相安無事。沒想到這草原諸部會來這一手。”
李夜搖搖頭,淡淡地回道:“他們想玩,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,不要著急!”
兩人望著開墾出來的耕地,仿佛看到了來年的豐收季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