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南雲城的守軍為了應對皇城的毒招,在城開重新翻地播種的時候,惜春城外的李夜等來了他給耶律齊限定的第七天。
天空依然持著一輪烈日,照耀著南疆大地。
還好三鎮外麵不缺水,剛種下去的種子發了芽,每天沒有輪崗的將士們都奔波在城外的土地上,他們也明白國師的苦心。
隻有吃飽了飯,才有力氣打仗。
眼下皇城想整垮南疆大軍的意誌,這些有血性的軍人哪會向皇城的權貴們低頭?
跟納蘭雨行走在田地間的李夜,仿佛已經看見了這些又憋了一肚氣的將士們殺回皇城時的情景。
哀兵不可欺,說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可惜皇城裡的大人們不知道。
以為斷了南疆大軍的糧草,就能逼著大元帥和國師兩人低頭。
“昨天夜時,我讓夏雲瀾把龍破天殺了。”看著身邊的納蘭雨,李夜輕輕地說了句。
隻聽“撲通!”一聲,納蘭雨掉進了剛開墾出來田地邊的水溝裡。
“你說什麼?我剛才沒聽清楚!”無比震驚的他,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,呆呆地抬頭看著站上麵的李夜。
“龍破天已經死了,就在昨天晚上,我殺的!”李夜低頭看著他,冷冷地說道。
“怎麼......怎麼會這樣?”便是號稱拚命三刀,為了銀子可以殺人不眨眼的納蘭雨,在聽到龍破天的死訊時,也驚得目瞪口呆。
“不可以麼?”李夜想著遠在皇城的右相,居然逼著自己的兒子背叛跟隨了多年的大皇子,即便他放他一馬,但終究是個禍害。
因為李夜不能老是呆在皇城,他要上山修行,他不能在大皇子身邊留下隱患。
這是他對皇主的承諾。
世事無好壞,但是卻有敵人。
若是因為殺手來暗殺自己的原因,他可是放過龍破天,但是有大皇子摻和其中,他便不會心軟。
他曾跟很多人說過,我命很硬,想要我的命,就得留下你的命。
呆呆在站在水溝裡,納蘭雨過了半晌才爬了上來,看著李夜輕聲問道:“這是真的?”
“你看我象在說謊麼?”眼下內憂外患,李夜放下了自己的慈悲心腸。
跟在李夜的身後,一路上納蘭雨沒有說話,兩人繞過幾塊新開出來的土地,回到了大帳外的竹棚底下。
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,納蘭雨從大帳裡走出來,躺在地上的竹席上,仰天歎了一口氣。
然後鬱鬱地看著李夜,問道:“今天是第七天了!”
李夜坐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他,望著惜春城頭,淡淡地說道:“然後呢?”
“你不會真的十天一過,就要跟他們開戰吧?”納蘭雨皺著眉頭看著他。“你不是說不著急,跟他們慢慢地玩麼?”
李夜呆呆地望著惜春城頭,喃喃地說道:“本來我就再熬熬他們,可是眼下有人想要熬我們,我就不能花更多的功夫去熬三關的草原鐵騎了!”
“皇城裡那幫人等不及了麼?”納蘭雨也皺緊了眉頭。
“南雲城有消息,皇城已經停止了對南疆大軍的糧草供應,就是新糧還沒有征收上來,讓我們先克服困難。”李夜想著雲瀾給自己的信,突然覺得自己也有發火的時候。
雖然南雲城不缺糧草,甚至眼下三鎮外已經開出來的荒地已經種上了夏糧,到下雪之前就能收獲。
再加上南去城外的幾千畝土地,他哪裡會怕皇城的斷供?
隻是他沒預料到的是,皇城的大臣和新皇,居然敢在自己跟草原鐵騎膠著的節骨眼上,突然攤牌。
這是他和在大皇子都沒意料到的事情。
所以,他決定把南疆的戰事速戰速決,最慢地不能拖到過這年的冬季。
因為,我決定在今年的冬天要去五域的皇城裡過。
而這些話,他還沒跟納蘭雨說過。
“給大皇子發消息吧,就說我們準備動手了,讓他從南雲城回開陽吧。另外,派人給開陽送信,讓他們做好攻城的準備。”
下了決心的李夜,不想再熬下去了,他在等。
等耶律齊給他回話。
等十天的期限到來。
等一個下雨的天氣。
既然不用火攻,他自然要選擇一個下雨天來對開陽城發起進攻。
忽聽著李夜此言,納蘭雨眉尖一挑,抬起那張俊秀的臉,看著李夜說道:“我說,你這回也是當真?”
“你知道軍中無戲言的,我已經熬得太久了,你也知道我們每一天都很難熬!”李夜看著他說道。
熬彆人,何嘗又不是熬自己?不同的是,大家都在比拚對方的耐心和勇氣。
李夜也自然相信,坐在皇城金殿之上的二皇子,這會雖然在熬自己跟大皇子,但他以及他身邊的那一些大臣,肯定會比自己更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