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蘭雨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劍宗有我大哥在就行了,我在皇城欠了許多債得慢慢還清了才可以回來。”
南宮飛燕蹙著眉尖,輕聲問道:“你欠的人情債,卻要天山劍宗替你還,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。”
再一次被少女傷害白尊的納蘭雨,怔怔地看著她,這一次沒有出言辯駁,因為他還沒有完全從李夜深入天山的事情中回過神來。
又想到沐沐那家夥早早就飛升離開,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,如果自己還是一副不死不活的境界......
恐怕那個時候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南宮飛燕看著他問道:“看著國師為了破境不惜以身犯險,難道你還有沒有信心?”
納蘭地雨回過神來,大聲說道:“我可是天山劍宗最強的弟子,我已經看見了那道門檻,我憑什麼沒有信心?”
南宮飛燕沒有想到他的信心竟是采源於此,不由呆住了。
片刻後輕聲說道:“破境除了要有信心,還需要契機,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到達你這樣的高度,希望你能儘快找到你的契機。”
納蘭雨想起了李夜對自己說的那番話,看著她點了點頭。
然而契機這種事情,可遇而不成求。
就如同夏天裡的那場雨,若早一些下或晚一些下,隻怕他都還無法入符知道。
就像是天山上的那一場冬雪,如同白玉城的那一孟春雨,更如同當初花滿樓前的那一場花事.....
納蘭雨的修行跟李夜不同,他修行是刀法,一路走來布滿堅毅強狠的味道。
苦苦冥想存念如是。
輕聲低吟如秋天飛走的那隻燕子如是。
看著破境的門檻在湖中若隱若現,他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修行。
等不到破境的契機,他就自己尋找破境的契機。
他看湖光水色,看滿天的天山雲霞,看成群飛過的秋雁,看身邊這個美麗得不象話的女人......
起身離亭,去尋了一枝漁杆過來,他要試一試釣一池小魚。
魚餌用的是南宮飛燕帶來的糕點,他要試試這魚兒咬不咬鉤。
過不多時,水中有魚兒吞食糕點......
他沒有在意,隻是靜靜地換了一塊糕點,繼續掛在魚線上。
南宮飛燕看了他一眼,沒有打擾他,而是起身悄悄地離去。
難道說釣一池小魚,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機?也能破境?
搖搖頭,她往自己的住處走去。
納蘭雨就這樣坐在天山上的涼亭裡,一坐便是整夜,對此時的他來說,天空飛過的秋雁,湖中遊動的小魚,便是他破境需要的契機。
秋陽初升,早起的南宮屏蔽來到了湖邊,納蘭雨還在呆坐涼亭。
隻見他還坐在湖畔的涼亭裡垂釣,半閉著眼睛似笑
慧笑,然而整個身體地合著湖水的節奏,在輕輕地晃動。
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納蘭雨睜開雙眼,他揉了揉眼睛,看著南宮飛燕靜靜地笑了起來,問道:“你醒來了?”
南宮飛燕輕輕點頭,看著身前的湖水,湖裡搖晃的茶葉,輕輕說道:“要不要給你找些吃的送過來?”
納蘭雨笑道:“這些天著實吃的東西太多了,我想禁食幾日。”
南宮飛燕看著他手裡空空的魚杆,好奇問道:“沒有釣上來魚?”
納蘭雨笑著回答道:“我釣的不是魚,我釣的是自己的心......”
南宮飛燕呼地站起身來,綠裙在曉風中微振,右手緩緩晃動,一把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手裡,輕輕地挽了一朵劍花,往湖裡的荷葉斬了過去。
劍過無痕,隻見遠處有一片荷葉軟軟地掉進了湖裡。
納蘭雨看著這幕畫麵,感慨著說道:“劍道之妙,劍過無痕,師妹你的劍道又更上層樓,便是連我也自愧不如了。”
“一朝入分神,這是五域裡所有修行者的夢想,師兄你不要入了魔症。”
南宮飛燕看著他輕聲說道。
納蘭雨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,伸手倒了一杯隔夜的殘茶,一仰頭喝了下去。
放下魚杆,起身走出了涼亭。
“大夢幾千秋,我自是故人......”
遠遠地,傳來了納蘭雨得意的笑聲。
南宮飛燕看著桌上的殘茶,望著納蘭雨漸去的背影,若的所思地說道:“這就破了?”
不到一個時辰,天山劍宗睛朗的天空突然聚起一陣滾滾烏雲。
不待一乾弟子回過神來,天空中響起了一道驚天動地的雷聲。
“轟隆隆!”嚇壞了早起的弟子,驚到了打坐的納蘭長風。
是日,天山劍宗弟子納蘭雨,以不到三十歲的修為,破境分神。
成為了五域中新的傳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