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有正氣,雜然賦流形。
下則為河嶽,上則為日星。
於人曰浩然,沛乎塞蒼冥。
......
悠悠我心悲,蒼天曷有極。
哲人日已遠,典刑在夙昔。
風簷展書讀,古道照顏色。
......
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,將一首完整的《正氣歌》留在了三張湖宣上麵。
將要離開,他要給家人留下一些念想,給妹妹和上官和明指明修行的方向。
擱筆硯台,已經月上中天,奔波了數日的他全無睡意。
北海大軍,我李夜已經回來了,你們準備好了麼?
身為北海親王的二皇子,你雙將如何迎接我的怒火?
......
次日清晨,當白衣女子領著早起的南宮如玉來到客堂時,李夜早已經出門。
南宮如玉看著桌的湖宣,拉著白衣女子的手笑道:“母親,師傅又寫詩了哦。”
白衣女子一楞,上麵仔細看了起來。
“悠悠我心悲,蒼天曷有極。”
這家夥,還是不想離開這五域啊,畢竟這裡有他太多的親人,自己當初是不是太自私了,可眼下已無退路了啊?
看完李夜寫的詩,白衣女子半晌無語。摸著南宮如玉的頭喃喃地說道:“你師傅是一個好人,以後你去了哪裡你可以跟著他繼續修行。”
南宮如玉點點頭,笑道:“玉兒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隻不過,人算不如天算,便是白衣女子算儘了天機,也有她算不到的一刻。
她以為跟李夜的重逢就在不久之後,奈何命運弄人,待到她跟李夜相逢之時,已是滄海桑田,歲月如駒了。
早起的夏梧桐也進到了客堂,看著李夜新寫的詩文,禁不住捂住了嘴巴。
看著南宮如玉認真地說道:“一會讓夫人找人去裱上,玉兒你要好好觀摩其中的劍意,這可是你師傅最得意的劍法啊!”
“那家夥又寫詩了麼?”客堂外傳來了李紅袖的聲音。
看著發呆的夏梧桐,李紅袖走過來細看了一番,喃喃說道:“這家夥是一夜沒睡麼?滿滿三大張的劍意啊?”
“不行,一會得去找人裱上,不要放在這裡損壞了。”李紅袖一邊說,一邊小心地將桌上的湖宣收了起來。
......
卯時剛過,李夜已經坐在了皇宮的禦書房裡,還未早朝的夏皇也被大太監叫了過來。
這事情恐怕也隻有李夜做得出來,也隻有大總管敢把皇帝從床上拖起來。
打著
哈欠的皇上看著端坐書桌煮茶的李夜,臉上露出了驚喜。
“國師回來了,也不多睡一會,如此辛苦就往朕這裡跑來。”皇上跟李夜重重要擁抱了一番,才放手坐下。
李夜看著他笑道:“我急,想在上朝前跟皇上聊聊,這前方的戰事如何?”
皇上一聽,不由得歎了一口氣,看著生火煮茶的李夜幽幽地說道:“洛水已經丟了,現在大軍退守霸下,為此先生也趕了過去。”
“不是有納蘭將軍和重駑營麼,怎麼會將洛水丟了?”
李夜看著皇上不解地問道。
皇上搖搖頭,靜靜地說道:“那時重駑營還未調集,將軍王天化還在白玉城......薑帥讓北海大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。”
皇上將洛水的戰況跟李夜細細地說了一遍。
李夜點了點頭,靜靜地說道:“眼下王天化在哪裡,納蘭將軍在哪裡?”
“眼下兩人均到了前線,跟先生在起守城,等著國師回來指揮大軍奪回洛水,收回北玄域。”
皇上看著他凝聲說道。
“北玄域戰況如何?我們死傷多少將士和百姓?”李夜靜靜地問道。
皇上一聽,沉聲說道:“崖山守將歐陽元英跟二萬將士血戰陣亡,剩下的將士跟城中十萬百姓拚死抗敵,最後跳海......以身殉國!”
“崖山城除了回皇朝報信的士兵外,無一人生還!”
“崖城府主棄城攜家逃跑,城主帶著守城的將士開門迎敵!北玄域的商人百姓要麼逃去了天山劍宗,要麼攜家逃往了南玄域......”
皇上端起李夜煮好的熱茶喝了一口,看著他將北海的戰況一一說來。
“十萬百姓加上二萬將士無一生返,最後跳海身亡?”李夜看著皇上靜靜地問道。
邊上的嚴無血眼見不妙,趕緊回道:“據說那一日的崖山城外的數十裡海麵儘是浮屍,天空下了一整天的血雨,天地同悲......”
“呯!”的一聲,李夜捏在手裡的茶杯四分五裂。
“我們的北海親王呢?北海來犯的時候他在哪裡?此時他又在哪裡?”
李夜看著皇上跟大太監二人,靜靜地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