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青鷹用羽毛撥弄李修元的臉龐,他才從睡夢中醒來。
看著眼前的眾人,揉著眼睛說道:“我這就睡了一整夜,老師你早起也不叫我。”看著夫子,李修元嘀咕了一句。
夫子看著他笑道:“我可是枕著琴聲睡了一整夜,難得睡一個安穩覺,不容易。”
搖搖頭,李修元跑去屋後的山泉外洗漱。
白衣女子撫摸著南宮如玉一頭長發,笑道:“想不到玉兒也學會了彈琴,回頭你師姐在你麵前可真沒什麼值得炫耀了。”
南宮如玉抬頭看著白衣女子,輕聲說道:“天山上麵,師傅就教過我跟師姐強琴了。隻是後來心琴不好,時間一久就忘了嘛。”
夫子看著母女兩人說道:“昨日因,今日果!都是甚好,小姑娘好好修行,未來自有機會踏破天途,走上無上大道。”
不到二十歲的分神七重,眼見就要破境到八重。這在修羅天域也是傳奇,恐怕也隻有眼前的女子才能教出如此的女兒了。
隻不過,若是夫子若是知道當年李夜憑著二十一歲肉身破境,白日飛升,便不夫如此著想了。
洗漱一番的李修元回到堂前,看著南宮如玉問道:“眼下我能教你的都已經教過了,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”
“我想請師傅跟我去桃源玩玩。”南宮如玉看著他認真地說道。
李修元低頭認真思考了很長時間後,說道:“明年夏天之前,我是不會離開書院的。”
至於原因,他是不會說出來的。這是他跟夫子之間的秘密,隻有等夫子飛夫了他才能放心離開。
南宮如玉聽了一怔,看著他問道:“為什麼?”
李修元臉上有一絲尷尬之色,輕聲說道:“你轉眼就是分神八重的修士,我才一個元嬰境的小人物,哪裡隨便滿世界亂跑?”
他這話說的是實情,以前他以為隻有破境到元嬰境後就能離開,後來經曆了二次劫殺才知道,元嬰境還遠遠不夠。
“我可以保護你啊。”南宮如玉微笑說道:“要知道在桃源可沒有人敢惹我,在路上還有我母親呢。”
“我不會讓女人來保護我的安全。”李修元笑著回道:“我若行走江湖,便要靠自己的力量。”
“好樣的!”白衣女子讚歎了一聲,略一沉吟後問道:“你害怕在外遇上你的敵人麼?”
看著這位桃源主人,李修元點了點頭。“我怕死啊!”
“我出身落霞山道觀,本想遊曆世間,奈何上天不讓我如願,非要給我降下一些災禍,我隻能默默承受了。”
想到這裡,李修元由得有些生氣,若有一天東方玉兒中秦千山成了一家人,他如何對麵對桃源?桃源又如何麵來麵他?
正如來相處甚好的長孫皇後和秦王,因為秦千山,終是跟自己緣儘。
起到這裡,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:“江湖中的恩怨,誰又能說得清楚?”
“世間一切每一刻都在變幻,便是行事之人,也時候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吧?”
白衣女子似乎明白了李修元所指之意。
李修元一楞,忍不住笑了起來,以手指天說道:“他若讓我活著,我便好好地活著!他若不欲我好過,我便一劍劈開這道天空!”
不料未等他話語落地,萬裡無雲的晴空突然響了一道驚雷!“哢嚓!”一聲劈在李修元不遠的大樹上麵,隻是瞬間大樹著火,熊熊燃燒起來。
這是上天對李修元的警告,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!
李修元一雙空洞的雙眼怔怔地望向空中,大聲叫道:“你知道我不怕你,又何必降一道雷來嚇唬我的朋友?”
“轟隆隆!”天空似有無數道劫雷醞釀,盤轉了半晌,終是沒有再降下來,象是跟李修元妥協了一般。
我不犯你,你也彆來惹我。
青鷹驚叫了一聲:“李修元你要作死啊?嚇死寶寶了。”
南宮如玉似乎想起了什麼,怔怔地看著李修元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夫子看了白衣女子一眼,苦笑道:“這小子連天道也敢觸犯。”
白衣女子沒有說話,隻是抬頭看著李修元。
心裡氣若的李修元來到了琴台邊,一伸手,撫住了琴弦。
心裡氣苦的他,無意識中運轉了真氣,隻見他身體周圍有一道青色的霧氣迷漫輕輕流轉,無論是落葉還是飛花,無法沾上他的衣裳。
叮咚聲起,一道若隱若無的琴聲漸起。
仿佛中,李修元看見遠方曾有一道身影......
隨著琴聲悠悠......有一隻金色的鳳凰在空中起舞,隨著他的琴聲上下盤旋。
滿天秋寒,吹不動她金色的羽毛......
幽幽的月光下人單影瘦......遠遠的空中,又飛來一隻青鸞,隨著鳳凰一起舞......一道金光閃過,撫琴人問知音何處?
琴聲徘徊,隻見月照沙洲風滿樓......
南宮如玉和白衣女子捂住了嘴巴,抬眼望去,隻見撫琴的少年被一團青色光影籠罩,如夢似夢,使人不能近其身。
陷入了意境中的李修元哪裡知道身邊的人已經目瞪口呆。
這時候的他已經身不由已,仿佛自己的雙手手在撫動琴弦,還有一隻小手放在琴弦的邊上,兩人一起合秦。
漸漸地......輕輕地,有若神跡一般......
琴聲漸漸變軟,如群山委婉連綿,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。
隨著琴曲的升騰跌宕,又如同月光照水,水波映月。
忽然琴調一轉,聲音哀怨幽憤,嗚嗚咽咽的,似乎濺著點點的淚花,又似在離人流淚。
悲莫悲兮,悲莫悲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