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已子時,荒原滿天飛雪,嗬氣成霜,放眼望去儘是荒蕪的雪原。
在離長城百裡開外的郊野,邊平日裡橫行的妖獸也躲進了洞裡,隻為了抵禦嚴寒。
李修元生了一堆火,順便煮了一道茶,靜靜地等候著水沸。
身著黑色披風的他坐在火堆邊上,從遠處望去看不見他的人影,隻見一張簡單的小木桌上放著一茶壺的二個茶杯,地上的火堆上擱著水壺。
他要煮茶觀天劫,靜待鬼穀子踏入超凡,見證蠻荒大地的奇跡。
厚厚的雪地上擺了兩張椅子,李修元的手裡緩緩摩娑著一塊小牌子。這塊牌子材質有些怪異,看上去象是鐵牌又不是鐵器,異常堅硬。
上麵銘刻著他的身份信息,明天有一道長城的標誌,上麵雕刻一隻青龍,下裡有一個萬字,這是青龍軍團萬夫長的身份銘牌。
雖然他到現在連一個屬下都沒有去挑選,但卻不妨礙他成為長城四在軍團的萬夫長。
光是安定城一戰,便殺敵四萬餘人,這是長城任何一個軍團都做不到的事情。
若不是因為這是進入修羅戰場的標記,隻怕他連這個銘牌都不想要。
離他不遠的蒼穹底下有一道模糊的黑影,看著並不顯眼。
喝了三杯藥酒,吃了幾塊妖獸肉的鬼穀子正在釋放自己洞天九重巔峰的氣息,
按照鬼穀子的預主,本來以為要等到明年夏天,或是秋天才有希望破境的他,隻因喝了千年靈藥釀的藥酒,以及臥龍山脈中的妖獸肉,讓他將破境提前了半年。
渡劫成功,踏入超凡那一刻,他便是這蠻荒大地上真正意義上的神符師,便是眼下的李修元來說,也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神符師。
似乎知道有修士將要逆天渡劫,荒原上的風雪漸漸變小,天空中有烏雲翻滾,冬日裡突然有陣陣雷電在醞釀,將要考驗蒼穹底下即將渡劫的老人。
為了看得仔細一些,李修元離鬼穀子隻有一百丈。即便是這一百距離,若不是他有破妄之眼,在這荒原夜晚,也看不清即將要渡劫的老人。
不待一壺水煮沸,天空中已有雷聲轟鳴......冬日響起陣陣的雷聲,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破境渡劫。
還好此刻兩方休戰,否則隻怕會引來雙方無數的修士前來圍觀,這也是鬼穀子和李修元放心來荒原渡劫的原因。
子時已經過,蠻荒的將士已經退回到五百裡之外的軍營,便是長城離這裡也有百裡,況且這是午夜,一般的將士都無法離開長城。
隨著有空氣炸響聲響起,一道白色的閃電如金蛇狂舞,轟然一擊,將跌坐雪地中的鬼穀子劈倒在地,瞬間激起了漫天的雪花。
鬼穀子身邊的積雪瞬間被清空,隻留下黑色堅硬的荒原大地。
“才第一道雷就這麼強?”捧著一杯熱茶的李修元默然無語。
“來吧,隻要劈不死我,我今天就要踏進超凡之境!”
荒原上的鬼穀子一身黑衣,衣袖無風自動,仰天長笑,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撕碎,露出的堅若精鋼的身體。
天空中的劫雷怒了,隨後又是一道青色的閃電劈出。恍如長劍的這道還沒有落在鬼穀子身上,隨即又是一道黑色的閃電轟隆一聲音劈下!
一道接著一道,劫雷此時瘋似的劈下,不給鬼穀子一絲喘息的機會。
望著天空中一道接著一道的劫雷,李修元靜靜地數了下下,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“不過一九而已,再來!”
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茶,修元心道這蠻荒之中,隻怕也隻有自己能在這天劫之下,安然坐著煮茶觀賞了。
一九劫雷過去,跌坐在地的鬼子從吃了二粒丹藥,抬頭望著波瀾不驚的李修元苦笑了起來。
問長城內外,蠻荒大地,也隻有自己的徒弟能如此輕鬆地麵對雷劫了。
其實,若是讓他見到李修元初初在定安城大牢之中渡劫的模樣,隻怕是即將破境超凡的鬼穀子也會目瞪口呆。
眼下超凡境的雷劫,還比不上李修元破虛之劫的一半恐怖。
難怪他能夠端坐一旁靜觀自己的老師渡劫了,這是一種見證。
隻要鬼穀子渡劫成功,蠻荒戰場的平衡將被打破,因為長城有了二位超凡,而蠻荒眼下隻有一位。
隻是停歇了一會,天空中劫雲的光亮越來越明亮,亮到刺眼,有巨大轟鳴聲音響起,坐在地上的鬼穀子終於收起心思,沉著地取了二張符紙貼在身上。
僅憑他眼下肉身來說,已經是強弩之末,如果再落下這道巨大的劫雷,怕是難以扛得過去。
隻是身為神符師的他卻不怕,肉身強度不夠,符文來湊!
神符加持的他在自己的周身已經聚起了一道濃濃地金光,用來對抗即將劈下的二九雷劫。
同一時刻,長城裡的陳超凡感應到了荒原之上的劫雷,從第一道劫雷落下,他便從夢中驚醒。
望著一道接著一道劈下的劫雷,便是超凡的他也忍不住披上盔甲,一閃身往城外而去。
不管是長城的修士,還是蠻荒的修士,誰要這夜裡跨進超凡,他都得去見證一番。
隻不過,當他奔出城外,一路疾行,漸漸靠近鬼穀子渡劫之地的時候,空中的二九雷劫已經接近尾聲。
天空中已經在開始醞釀三九劫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