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淅淅瀝瀝地下著,敲打著天街四十七號小院的屋頂,和著春風,並沒有打擾屋簷底下吃火鍋人的興致。
馮如玉是頭一回吃火鍋,李修元往湯裡放了不少的辣椒花椒香料,整得一鍋蛟龍肉香氣撲鼻,香味直往院外的天街而去。
院內涮著肉吃的人其樂融融,和和天街上的沉寂形成了鮮明的對照。
李修元並沒有將天香書院的事放在心上,卻想著一會吃完飯就得開動自己的釀酒大計,畢竟這可是上千,甚至數十萬靈石的大生意。
大到連他在蠻荒的定安城中也不曾經手過。
雖然他也曾揮手斬去數萬兵,不過發財的卻是李秋水和如詩以及湖邊小店的掌櫃等人,現在想想自己倒成了一個掙了名聲,卻沒落到好處的人了。
他心裡想著,自己的師傅眼見就要帶著這些公子小姐去曆練,隻怕連玉瓊閣裡的拍賣好戲也看不上,不由得有些失落。
在外人看來自己有人一個好師傅,邊他也不敢相信,怎麼突然間就在飛升之後遇到了老人,還成了自己的師傅。
要知道那時自己還隻是煉氣四重的少年,窮得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。
“你今天就趕緊動手吧。”馮如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:“長老已經放出話,這事你可得認真,這可關係到我們玉瓊閣的麵子,還有之後的合作。”
李修元點點頭:“吃完你就自己回去吧,我歇息一會就起灶動工了,趁著這幾天再多釀一些尋常的靈酒。”
馮如玉微感吃驚,問道:“你倒是心大和很,釀這麼多酒賣得完嗎?”
李修元皺了皺眉頭,很認真地說道:“你哪知道,我的酒隻要一旦有人喝過,便不夠賣了,話說你不是喝過麼?”
屋簷
又吃了一塊肉,馮如玉看著他問道:“我吃了這許多的肉,晚上隻怕又要破境吧?”
李修元笑道:“若你之前沒吃過,應該可以啊,不過這湯裡我可沒放什麼靈藥,你也知道我還沒外出探險,手頭裡有食材。”
馮如玉抬頭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有這肉就不錯了......話說這酒釀出來後,你打算賣多少錢一甕,不會真的買字送酒吧?”
李修元想了想,看著她回道:“一枚靈石可以喝一碗,小甕的十枚靈石,大甕的五十,不二價。”
李修元放棄在了定安城的做法,若是那樣隻怕自己累死也不夠賣,他要走高端路線,沒錢也行,一枚靈石讓你嘗一碗。
馮如玉想了想,看著他認真地回道:“這價格說高不高,說低也不低,倒是一個適中的價格,更不會跟我們拍賣的酒發生衝突......任誰也不會往你身上想。”
“我修為低,怕麻煩啊。”李修元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。
“你倒是一個明白人,把我們放在前麵替你擋槍!”馮如玉看著他笑了起來。
李修元搖搖頭,認真地說道:“你們可是訂價的主,掙的是白花花的靈石,便是我也得看你的臉色不是?”
馮如玉沒想到李修元這麼能說,不禁搖頭笑道:“以你這嘴巴不去我們玉瓊閣裡做拍賣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。”莫名其妙的,李修元回了一句。
馮如玉歎了一口氣,放下筷子摸著肚皮笑道:“以後有好吃的肉,就拿來給你整,好吃又省心。”
說完也不待李修元回話,掏出絲巾擦掉嘴角的油漬,揮揮手往外走去:“我去看看天香書院的那幾個小孩想做些什麼。”
話沒說完人已經沒了影子。
......
當捏著一把花雨傘回到玉瓊閣的時候,天香書院的幾個青年男女早已經離去。
店裡的夥計看著一身霧氣滿身香辣椒味的馮如玉笑道:“小姐,適才來了幾個天香院的家夥,想買這幅字呢......”
“哦?那幾個家夥還真的跑來看字了?你怎麼回他們的?”馮如玉一邊往裡走,一邊笑道。
夥計笑道:“我跟他說這字不賣,多少錢也不賣。氣得那胖子直跳,還說自己是天香書院的驕子,不差錢。”
馮如玉一聽樂了,笑道:“不管誰來,出多少錢,都不賣!”
說完抬腳往樓上走去。
回到三樓坐下,隻見上回給李修元定價的中年男人也靜坐其中。看著進來的馮如玉笑道:“小玉今天又去看那小子了?”
“我這不是給他去送靈藥釀酒嗎?誰知道來了幾個天香書院的學生,去找那小家夥的麻煩。”
馮如玉伸手自己端了一杯茶,看著中年男人笑道。
中年男人笑道:“這小事讓店裡夥計去就行了,那幾個家夥是不是踫了一鼻子灰?
馮如玉笑道:“何止是踫壁,直接讓人趕了出來,真是丟天香書院的人。他們也不打聽一下,天街四十七號是誰的地盤?”
中年男人搖搖頭,回道:“他們成天躲在書院修行,那裡知道世道的凶險?”
馮如玉點頭說道:“我聽李修元說,莫長老這回領著這幫花朵去異域戰場邊緣曆練,這不是沒事找事嗎?”
中年男人看著她歎了一口氣,輕聲說道:“不去能行嗎?若等到異域入侵之時,這些溫室裡的孩子能抵禦天外之敵嗎?”
馮如玉一聽怔住了,過了半晌才問道:“難道說,真到了那一天我們也得上戰場?”
中年男人看著她苦笑道:“這是唇齒相依的事情,任誰能躲得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