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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屋內,望著空蕩蕩的四周,李修元心情一時間有一種說不出的低落。
轉到櫃台書架邊上,取了筆墨紙硯,鋪紙桌上,揮手磨黑,心裡暗暗地歎了一聲。
低著看手裡的狼毫,手一抖,有一滴黑汁滴落在紙上。
第一最好不相見,如此便可不相戀。
第二最好不相知,如此便可不相思。
第三最好不相伴,如此便可不相欠。
第四最好不相惜,如此便可不相憶。
......
第十最好不相遇,如此便可不相聚。
但曾相見便相知,相見何如不見時。
安得與君相訣絕,免教生死作相思。
......
擱筆硯台,抬頭望著天街邊上隨風飛揚的柳絮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他決定在離開之前,都不再提筆寫字了。
想到這裡,忍不住閃身出屋,伸手摘下掛在門頭的招牌。
取了龍牙短劍在手,翻轉木板,短劍揮動不停,不一會隻見上麵出現了天香酒坊四字,揮手之間,天街四十七號從此不再賣字畫。
靜坐店中,煮了一壺茶,李修元收起了店裡所有的字畫,隻是在最顯眼的地方將剛剛寫的字掛上。
水沸茶香,還沒等他好好端起茶杯,馮如玉踩著碎步走了過來。
望著店外剛剛換上的招牌,馮如玉驚呆了。
便是李修元寫給自己那一幅字的時候,也沒見他有這麼激烈的反應,今天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?
“今天發生了何事,連這店名說改就改了,以後你不賣字畫了?”
馮如玉看著他皺眉問道,伸手往他頭上摸去。
李修元指著一堆剛揭下來的字畫說道:“這些都送給玉姐,以後這店不再賣字。”
馮如玉再怔了怔,指著其中的一幅字問道:“這不是你不出售的字畫麼?今日裡怎麼舍得送給姐姐了?”
李修元看著她淡淡地笑道:“我也沒賣啊,我隻是送給姐姐。”
馮如玉靜靜地望著剛剛掛在牆上的詩句,輕輕地念道:
“安得與君相訣絕,免教生死作相思......弟弟你這是受了什麼打擊啊?”
李修元望著她笑了起來,指著桌上的茶杯說道:“喝茶。”
“你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嗎?”馮如玉不依不饒,看著他追問道。
李修元望著她驚訝的模樣,臉上帶著一絲疲倦,回道:“我隻是想時時提醒自己,不要跌入世間的泥坑......”
無論是修羅天域的南宮如玉,還是天玉城中的馮如玉以及天香書院的文幽若,多多少少都在李修元的心裡留下了烙印,而這並不是他想要的。
眼見最緊張的事幫師傅拍下靈藥,幫小青找到遮閉幽蘭,去修羅戰場恢複自己的記憶。
然後再找回自己的父母和妹妹。
馮如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,看著他說道:“前一刻還是你手心裡的寶貝,下一分便讓你棄若敝屣......也罷,我且拿去玉瓊閣
裡慢慢地拍賣。”
李修元看著她苦笑一聲:“罷了,我身上的烙印已經足夠深,這時候再想與諸位掙脫,實在沒有必要。我將這些字畫拿下來,隻是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些問題。”
不論是南宮如玉,還是眼眼的女子,以及天香書院裡的幽若,終是離自己太遠太遠了。自己的目標不知道在哪裡呢。
哪有功夫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的事情?
“你啊,小小的年紀,不知道你這腦子都裝著一些怎麼樣的愁緒。”
馮如玉搖搖頭,看著他輕聲說道。
聽著這句話,李修元的眉頭皺得愈發的深了,半晌後才歎息說道:“我在江湖之中,就得染上一絲江湖的緣份。”
“你不要擔心,姐姐我不會影響你的修行,也莫要讓他人影響你前行的步伐。”
馮如玉看著他認真地說道:“那丙個家夥走了也好,你在家好好修行,再過幾天我們就出發前往天香城。”
李修元微微皺眉說道:“這麼快嗎?”
“我這不是還有玉瓊閣裡的事情麼?”馮如玉臉上浮起淡淡笑意,說道:“既然想著陪你去那無儘火域,我們總得過去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。”
“想想也是,不停給姐姐添麻煩,卻沒有事情能幫上你的忙。”李修元苦笑著說道。
“廢話,你一院子的靈酒,走的時候多帶些在路上,誰知道我們這一去要花上多久的功夫?”馮如玉看著他笑道。
李修元一怔,脫口而出:“難道我們去了天香書院還不能馬上進入嗎?”
馮如玉望著他搖搖頭,認真地說道:“那是書院的曆經之地,何時開啟得聽從他們的安排?便是你師傅前去也是一樣。”
“原來,這麼麻煩......”李修元沒想到觸的可及的事情,也變得麻煩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