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菊思秋,見賢思齊,睹物思人.....”
立於幽河岸邊,修羅幽幽地自言自語道。
雖然他是馬夫的兒子,但是自幼卻是跟著莊主的兒子、女兒一起跟先生讀書,世間的道理和筆墨之意自然也學了不少。
本來應該是坐在堂前,跟先生磨墨寫詩的年紀,無奈之下卻握起了鐵弓鐵劍,遊走在生與死的無間道上。
午夜夢回的他,雖然已經拜了清虛為師,有了妹妹和六師兄......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師姐、師兄。
但是骨子深處的修羅,依然有一種野狗般的孤獨,抹不去的恨意。
此恨綿綿無絕期。
想到這裡的修羅抬起頭來,眯眼看向了不遠處的七座祭壇,發現七位祭司已經停止了揮動手裡的香燭法器,開始了漫長的頌經。
隨著祭司的頌經聲起,幽河船上,河岸兩邊的看台上,路過,河堤上響起了萬千民眾跟著一起頌讀聲。
給人一種神秘和莊嚴的感覺。
然而這種感覺卻不是修羅喜歡的氣氛。
搖搖頭,少年輕輕地往人群後退卻。因為師傅警告他,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,不要在同一個地方呆上二刻鐘,最好是一刻鐘也不要。
因為貪圖於空那道煙火,他呆在這裡已經超過二刻鐘了,他得換一個地方,或者乾脆離開幽河,一個人先回客棧去。
身為馬夫的兒子,清虛的弟子,他提醒自己隨時都必須處清醒之中,不能為任何外界的事物所迷惑了雙眼。
這是作為一個殺手應該具備的好習慣,也是在遇到未知危險之下唯一能保命的手段。
隻是今天例外,因為他知道離自己不到五丈的地方就是師傅和注師兄,還有自己的妹妹月影,所以他顯得有些大意了。
警醒之後的修羅象一隻老鼠般從人群裡悄悄鑽了出來,打算跟六師兄傳音,自己一個人先回客棧歇息。
這是彆人的狂歡,跟自己無關!
少年看似閒庭信步走著,頭頂竹笠的他相信已經將那些暗梢全甩了,在這千萬人的眼前,想來便是殺手們也不敢動手殺人。
望著天空飄下的雪花,修羅伸了個懶腰,發現兩邊街角並沒有黑衣人的影子,臉上浮出一絲暗自得意的笑意,這裡終究還是皇城。
想到這裡,少年忍不住抬步向街角的一個小店進了過去,他打算挑選幾件禮物,送給妹妹和未曾見過麵的二位師姐。
風雪漸薄,街上的人群越來越多,有寒風從竹笠的縫隙間吹拂著他的黑發,偶爾有雪花隨風飄落擦過他的臉頰。
想到妹妹和六師兄,修羅有些不明白,這些所謂的繁華熱鬨有什麼好玩的?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風雪之中,黑夜深處,暗藏著未知的危險嗎?
突然間,他有些害怕。
一邊是為了自己,另一方麵是為了站在師傅身邊的妹妹。
小店門外偶有行人路過,有父母抱著孩子趕來湊熱鬨,因為擠不進河邊的人群之中,隻好站在街角遠遠地望著那壇上的祭司。
戴著竹笠的修羅,路過的行人自然看不見他臉上此時已經皺起了眉頭。
感覺到危險的他,緩步離開小店,往一旁的巷口走去。
一輛馬車從他的身後緩緩走近,似乎是為了躲避河邊的行人,故意靠著路邊行走。
在將要跟修羅擦身而過的刹那之間,頭戴竹笠的修羅手腕一翻,一直捏在手裡的匕首暗夜橫著斬了過去!
哢嚓一聲悶響,匕首橫過車夫打扮的黑衣殺手的喉間,寒光閃過,黑衣殺手倒下馬車。
不等馬車裡的殺手衝出,修羅已經象一枝利箭一樣射出,像一道影子一樣衝進了路邊的小巷之中,殺人不能在人前,不論是殺手還是自衛。
一邊奔跑一邊收起了手裡暗夜,瞬間拿出了鐵弓鐵箭。
一邊奔跑一邊彎弓搭箭,眨眼之間呼啦啦有數人自身後追來,奔跑中的修羅突然間轉過身來,抬手便是三箭齊發,將一個追得最緊的黑衣殺手一箭穿胸。
嗖嗖!
接著的二枝鐵箭分毫不差地射進在另外兩個黑衣殺手的身上,一個射進了胸口,一個射進了大腿。
胸口中箭的跟前麵的殺手一樣,掙紮了幾下便不甘地死去。
最後一個大腿中箭的殺手,看著拎著鐵弓走上來的少年,冷冷地握緊了手裡的鐵劍,打算拚命。
修羅想了想,停了下來,看著他問道:“我不想知道你是誰,我隻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,為此,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黑衣人殺手因為蒙著麵,看不出具體的長相和年紀。
隻不過,聽了修羅的一番話,殺手卻將手裡的鐵劍握得更緊了一些:“休想,你便是殺了我,自然還會有更多的兄弟們來找你......天上地下,容不下你。”
修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,手一晃又取了三枝鐵箭在手,看著他回道:“如此,一路走好!下輩子不要做殺手。”
嗖嗖嗖三聲箭響,如三道黑色閃電飛向黑衣殺手、
黑衣殺手擋住了兩枝鐵箭,卻沒能接下第三枝射進他胸口的致命一箭。
上前收起了三個殺手的兵器和空間戒,修羅收起鐵弓拿出匕首暗夜,用竹笠遮住了自己的麵容,不急不忙地往巷口走去。
直到小店的門口,隻見倒在路邊雪地的殺手並沒有引起過往行人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