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,修羅在師傅的院子裡住了下來。
隻因清虛告訴他,想要去山上,得等到春天,現在可不成。
修羅一聽,隻好起身揖手致謝,輕聲說道:“弟子這個冬天,要打擾師傅的修行了。”
修虛看著他笑道:“明天便是冬至,天荒山上的冬天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半了。正好為師跟你講講行氣的法門,再往後,就要看你個人的造化了。”
說道隨手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經文遞了過來。
“你自明天開始,先將這本經文抄寫一本,以後你修行就用自己的手抄本。”清虛說完這番話,又從書架上取了一套筆墨紙硯,外加一本空白的經卷。
修羅一見之下,趕緊雙手接過,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空間戒裡。最後小心翻開師傅遞給他的經書,隻見上書《文始經》三字。
修羅忍住自己的震驚,小地將經書收了起來,抬頭看著清虛問道:“師傅,我要不要多抄一本給妹妹?”
不料清虛看著他搖搖頭,淡淡地回道:“你們每個人修行的功法不儘相同,我會根據她的體質替她選一種功法。”
“如此就好,有師傅和師姐她們在,我也不用替妹妹操心修行的事了。”
修羅心想月影的仇有自己來,妹妹隻要在山上快樂地成長就行了。
清虛看著他笑道:“山中生活清苦,你要慢慢適應......你也看見了,山下有小鎮,可以買一些生活物資。你若嫌麻煩,也可以自己種菜,去山裡打獵......”
修羅點點頭,認真回道:“師傅不用為弟子操心,開春後弟子就去山間打獵......到時候帶回來孝敬師傅。”
清虛看著他笑道:“打獵一來是讓你解決生活問題,二來是磨練你的技能,不可過於沉迷其中。”
修羅回道:“弟子銘記於心。”
清虛揮揮手道:“左邊第三間是你的房間,自去收拾吧......明天冬至,你跟月影一起拜完祖師,再行拜師禮。”
修羅起身,再揖手,退出了師傅的客堂,他要去打理自己暫住的地方,等著天春之後再去師傅說的竹峰去修行。
已經到了天荒山上,妹妹的安全有了保障,自己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修行了。
進到師傅替自己安排的房間裡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人前來打掃過了,連床上的被子也是剛剛換過的。
一想到自己的左手還沒痊愈,修羅不由得鼻子一熱,終於,從師傅的山門裡找回了一絲家的感覺。
屋裡布置得非常簡潔,一床一桌,二張椅子想著會有人來,床邊一個衣櫃,櫃子邊上還有一個簡單的書架。
對眼下的修羅來說,有這樣的地方足夠了。
心道還好爹娘當年很小就教自己讀書識字了,眼下抄寫經文對他來說,算不上是一件麻煩事,隻需要靜下心來,一邊養傷一邊抄經就行。
“沒想到師傅心裡這麼細,連我養傷的事情也想到了。”
回過神來的修羅輕聲地歎了一口氣,手一晃取出了鐵劍,心道左手受傷,右手還可以練劍。
等明天行完拜師禮,自己就一邊抄寫經文,一邊開始練劍。
《無名劍法》加上《文始經》,夠他修行十年,甚至更多年頭了。
注水硯中,修羅開始一邊讀經一邊磨研墨。
一邊想著師傅要自己抄經自己練,莫不是想自己在抄經的時候增強自己對經文的解理不成?
未及半刻,墨成提筆,才發現隻是數月不曾提必,竟然有一種提筆如刀沉的感覺。
心思沉重的少年,終是咬緊牙關,重重地在空白的經卷上描下了第一筆......
惟不可為,不可致,不可測,不可分,故曰天曰命曰神曰元,合曰道。
以不有道,故不無道;以不得道,故不失道。
靜心修行,不舍晝夜。
天光天黑,少年點了一盞油燈。
再擱筆時已經近午時。
聽著山決嗚嗚的風雪聲,想著明天還得祭拜祖師,行拜師大禮,收了筆墨紙硯,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抄寫經文的詞義。
氣藏於道,道可行氣......
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。
......
未及辰時,六師兄便帶著月影匆匆敲響了修羅的房門,看著靜坐房內捧書苦讀的師弟,六師兄筆道:“趕緊洗漱,去大殿等著祭拜祖師。”
修羅放下手書經卷,起身拱手道:“六師兄請。”說完拉著月影的小手往門外走去。
月影抬頭看著他問道:“要不要喊師傅一起?”
六師兄笑道:“師傅早去大殿了,我們快點,彆讓大家久等了。”
一行人繞過幾道回廊,來到大殿時才發現這裡早就站滿了觀中的弟子,一眼望有怕是數百人之多。
六師兄看著他笑道:“其實沒多少,不過二百來人......師傅說這裡是修行的地方,不是世間的城鎮......”
修羅點頭笑道:“確實如此,修行之地終不是市井。”
“小師弟過來!讓大師姐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