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生一聽,嘻嘻笑道:“雖然我能明白這個道理,可我我還是喜歡黃四娘家花滿蹊,娘以後還能再給我生一個弟弟!”
說完這句話,華生生怕大姐生氣拎自己的耳朵,拍拍屁股往門外跑了出去。
劉氏看著自己的女兒,微笑著說道:“他明白這個道理不行了,至於他喜歡怎麼讀,隨他去吧,說來我也很喜歡這一句哎,這明明說的就是我們家嘛。”
黃遠芳一聽,也冷靜下來想了一想,然後看著劉氏小聲說道:“娘,你不會真的再給我們生個弟弟吧?”
劉氏一聽,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,笑道:“等你爹回來,你跟他說去?”
黃遠芳嚇得搖搖頭,笑道:“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弟弟好。”
......
因為傷風的絕故,華生沒有跑去找二狗子等小夥伴們玩耍,而是坐在自家的櫃台裡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呆。
“劉伯伯,最近好象鎮裡來好多陌生人哦!”
雙手撐著下巴,華生跟櫃台裡的劉伯靜靜地問道。
劉伯回頭看了華生一眼,不由得歎了一口氣,淡淡地說道:“這世道不好,估計是水匪又作孽了,這些人不得不跑出來逃難。”
“我老爹不說是白玉城已經派有去滅匪了嗎?怎麼這水匪還在啊?”
華生回過頭來看著劉伯不解地問道。
劉伯看著他華生搖搖頭,靜靜地說道:“華生啊,你知道你老爹為何給你起名叫華生嗎?就是因為生下你那一年,北海大軍打進了北玄域......”
正說話間,紅姐從街對麵走了過來,看著劉伯說道:“劉伯,聽說對麵的張老五將自己的舊鋪子租給一個打鐵匠了,據說那鐵匠還會鑄鍋哦。”
劉伯一聽,淡淡地笑道:“這年頭不好,連手藝人都跑來我們這裡討生活了。不過這也是好事啊,如果他鑄的鍋好,我們倒是可以跟他訂做,省得跑到外去進貨。”
華生一聽,禁不住問道:“紅姐你啥時候去白玉城,帶我去逛逛。我跟大姐說了好幾回,她都不肯。”
紅姐一聽,看著他笑道:“我也好幾年沒有去過白玉城了,就算我去哪敢帶上你這個小祖宗,......萬一出了差錯,你讓我怎麼回來交待?
劉伯點頭回道:”連你們學堂的教書先生,都說呆在鄉下安全自在,你一個小屁孩跑去湊什麼熱鬨?“
紅姐看著華生認真地說道:“就是你大姐去了學堂,聽說除了放假一般情況下也是出不來的,......你還是老實呆在鎮上,長大以後再說。”
華生一聽垂下頭來,無奈地說道:“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,我才能長得象大姐那麼大了。”
紅姐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,拍著他的肩膀說道:“等你弟弟長到你這麼大,再等上幾年,就差不多了。”
這個時候的華生對時間還沒有概念,隻覺得那是漫長的事情,現在多想也沒什麼用,隻盼著學堂早些放假,這樣他就能跟二狗子一起去小溪裡抓魚摸蝦了。
大河他不敢去,劉氏也嚴禁他去大河邊。
在他幼小的心裡,山上的小溪便是鎮上一幫孩子的天堂。
劉伯點頭笑道:“小溪裡好,放假後去抓出小魚蝦回來炒著吃,你老爹喜歡。到時候他一高興,說不定賞你些錢,可以去買薑糖。”
鎮上的孩子們彆的本事沒有,在小溪裡抓魚抓蝦的功夫還是有的,厲害一些的孩子還能打上一兩隻野雞野兔回來。
華生看著紅姐說:“可惜我沒有弓箭,要不然射兩隻野雞回
來給紅姐炒來吃。”
紅姐笑道:“我可沒有那個福氣,說到弓箭嘛......這對門不是要開鐵匠鋪了嗎?看你本事了,能不能讓人家給你做一把......”
在紅姐看來,無論是劉氏還是黃玉書,都不可能給華生錢去做弓箭的,這在他們眼裡是不務正業。
若是華生跟對麵的鐵匠混得來,沒準人家免費做呢?
華生一聽頓時泄了氣,也不再言語,呆呆地看著屋簷下的燕巢不再出聲。
紅姐眼見往日裡話語不停的華生難得乖巧一天,也不再惹他,拍拍手往屋裡走去,沒事的時候她得去看看劉氏和小寶寶。
華生盯著覓食歸巢的燕兒,從燕巢裡伸出腦袋象是跟他打招呼,禁不住笑了起來。
看著劉伯說道:“劉伯伯,你看去年的燕兒今天又飛回來了。”
劉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笑道:“你如何能分辨出它們是去年的燕兒?”
華生指著飛出巢穴站在屋簷下的一隻燕兒說:“這燕兒去年掉下來,還是我救了它,後來紅姐給我紅錢,我給它做了一個記號。”
劉伯仔細一看,隻見燕兒的腿上綁著一根已經褪了色的紅線,依稀在告訴屋裡的主人,我就是你救下的小燕兒。
這燕兒都是一個模樣,也隻有華生能夠認出來。那跟紅線是他親手綁在燕兒的腿上,隻是這紅線已經褪了色。
這日子就像後山的溪水,總是在緩緩地流動,那條小溪卻從沒有改變什麼。
再過一些日子,他就要五歲了。
而屋前的燕巢從他出生開始,就在這裡了。
這五年好似隻是彈指一揮間。
如此單調的日子好似隻過了一天而已。
舊時王謝堂前燕,
飛入尋常百姓家。
想著先生教的詩詞,華生喃喃地念了兩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