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從當即雙手抱拳,跟李修元回道:“婆婆原來關心在下的往事麼?如不嫌棄,在下願意跟婆婆一述當年......”
李修元隨手從身後拖了一張椅子,遞給他:“你若不怕誤了輪回的時辰,儘管跟我聊聊,我一人在這橋上寂寞啊......”
來人一愣,沒料到孟婆居然也有寂寞的時候。
當下拉著椅子,在李修元身前端坐下來,清了清嗓子道:“如此,就打擾前輩的清靜了,且聽我說來......”
......
在下江寧人氏寧采臣,生前為一書生,話說那我年我進京趕考之時......
那一年,寧采臣為求功名來到金華,路過城北一座寺廟裡休息。隻見寺廟大殿寶塔十分壯麗,隻是地上的蒿草卻長得比人還高。
想都不用想,此間已好久無人住過。
寧采臣一路往裡走去,隻見東西兩邊僧人居住的房舍,房門虛掩,隻有南麵小屋的門上,好像掛著一把鎖。
大殿東角有一竹林,離大殿不到十丈的地方有一個池子,裡麵的蓮蓬已經盛開,有陣陣的荷香傳來。
寧采臣很喜歡這裡幽靜的環境,正好用來讀書。
這些日子以來城裡房價飛漲,皆因學使大人來到金華,參加考試的學子太多......思前想後的寧采臣決定暫時就住在這座寺廟裡。
在他看來,這寺裡和尚也不知哪時才能雲遊回來,無奈之下的他隻好在寺中散步,一邊將廂房邊上的雜草拔掉。
寧采臣一邊拔草一邊散步,黃昏的時候,隻見一個讀書人進到寺裡打開南麵小屋的門,於是趕忙上前行禮,將自己留宿寺中讀書的打算告訴給對方。
讀書人搖搖頭,回道:“這裡已經沒有和尚了,你隨便吧,我也住不了幾天。”
說完頭也不回地鑽進房門,咣鐺一聲關上了大門。
寧采臣歎了一口氣,心道眼前的人都是這樣不友好了嗎?
思想了一番的他自己去收拾了一間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屋子住下,生火燒水,煮了一壺粕茶,就著一塊餅吃了起來。
這是他在城裡路邊攤買的乾糧,計劃吃上十天半月再進城一趟。
眼下最好緊的是,讀書,考取功名。往後便不用再受苦了。
長夜漫漫,寧采臣點了一盞鬆燈,就著一窗的明月捧想了手裡的聖賢書。雖不就是懸梁刺股,但其用心的程度也非一般學子可雙。
戌時將近時,隻聽吱吖一聲房門無風自開,一個二八年華,長發及肩眼含秋水的女子走了進來。
還沒等寧采臣開口拒人,便先福了一福。自我介紹道:“小女子名叫小倩,孤苦無助,不知公主可否收留,小女子感激不儘。”
寧采臣嚇了一跳,連忙拱手還禮:“夜深人靜,孤男寡女終是不便,還請小姐自便。”
小倩一聽,再言:“可是小女子害怕啊!”說著就要往前而來。
寧采臣一見不好,隻好大聲說道:“請小姐趕緊離開!否則我就要喊南屋裡的人了。”
小倩一聽這話,眉頭一皺,輕歎一聲。隻好扭頭離開。
隻不琮,剛出門不到片刻卻又轉身回來,取出一錠金子放在寧采臣讀書的桌上。
寧采臣一見之下更加生氣,用一塊破布包著金錠扔
到屋外。嗬斥道:“君子不取不義之財。”
小倩再歎一聲,默默地揀起地上金子。嘴裡喃喃自語道:“真是一個鐵石心腸般的書生啊。”
寧采臣一見之下,趕緊關上房門,又搬來一個破書櫃頂在門後,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長夜漫漫,一夜過去。
第二天,寺裡又來了一個叫蘭溪的書生,身邊還帶著一個仆人,跟寧采臣一樣都是為了應考。
城裡已經沒有客棧,主仆兩人呆好來到寺中借宿。
跟寧打臣討教一番,知道這寺裡已經沒有和尚之後,主仆兩人放下心來,心道總算可以省下不少的銀兩了。
畢竟這個時節,在城中消費可不是一般的貴。
寧采臣本是一個清苦的學子,跟蘭溪聊了幾句便回屋繼續讀書......
主仆兩人一番收拾,將寺廟的東廂房的二間屋子收拾了出來,正好主仆二人一人一間,倒是顯得寬敞。
隻是寧采臣沒想到的是,書生蘭溪竟在當天夜裡暴死了。
第二天辰時過關,仆人敲門不應,這才叫了寧采臣一起撞開了房門。隻見床邊有一縷縷血絲流在地上......
寧采臣和仆人一時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隻想等著麵屋的人明天回來問問究竟之後,再將蘭溪的屍體火化帶回老家安葬。
隻是寧采臣沒有想到的是,當年晚上,書生的仆人也死了,他的症狀和書生一模一樣,床邊有一縷縷血絲流在地上......
當天晚上,南屋主人姓燕的俠士回來了。
寧采臣拍門而入,將蘭溪主仆的死告訴了他,問他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姓燕俠士認為這是山中鬼魅乾的,給他他一道符文,讓他晚上小心一些,若遇到不對勁的時候就放聲大叫。
寧采臣為人耿直,根本沒把鬼魅一事放在心上,他的心裡隻有讀書一事。